在交战双方五万将士灼热目光的注视下,楚枫白马银羁,翎羽飘扬,羽林郎身披黑甲,寒光刺目,仿佛巍巍昆仑一样寒冷,当真是神威凛凛,气势磅礴。
楚枫身边大纛一挥,鼓声顿止。
“大汉的勇士们,你们都看见了吧,对面就是你们即将对阵的贼军,他们人数众多,十分强大,他们叫嚣着要砍掉你们的脑袋,包括我楚某人的脑袋!”
他咧嘴一笑:“当然,我楚枫的脑袋也许比你们的脑袋多出些赏钱,但是他娘的,我还舍不得我的脑袋,不仅如此,我还想要他们的脑袋!”
楚枫的声音洪亮得惊人,听得清楚的士卒们轰然大笑,有人叫道:“将军,对面脑袋那么多,怕是你那里的赏钱到时候不够发罢?”
“将军,是月氏人的脑袋贵重还是那些全身黑溜溜的人,待会好看准了多取些!”
楚枫也发现了那群黑人,此时的西域已经有西亚的雇佣军出现,其中包括罗马人、埃及人、非洲人。
这群人不远万里来到异域,都是把头别再裤腰带上的人,都是不要命的主。
楚枫怒极反笑,北宫伯玉居然说动月氏国王雇佣黑人参战。
楚枫一扬手,止住众人喧哗,继续昂声说道:“大汉的将士们,你们的利箭,曾经射穿过匈奴人的胸膛;你们的弯刀,曾砍过烧当羌的脑袋,你们的矛戟,曾饱尝过白马羌的鲜血,你们征战四方,未尝败绩,西凉雄风,唯你们最盛,汉军旗下,只有陷阵前驱的死士,只有百战余生的英雄,我等出征跋涉,风餐露宿,即为赴此建不朽之新功,今虽有势众强敌,然我有捍将精兵,鹿死谁手,全凭我等。沙场搏杀,你死我活,必胜者生,败者亡也,唯置之死地而后方可胜而活,大汉的勇士们,让不知好歹的月氏贼子们见识见识我大汉男儿的厉害,让他们牢牢记住,记住一万年!”
“胜者生,败者亡!”
“胜者生,败者亡!”
两万汉军将士齐举刀枪战旗,雄壮的呐喊声一浪接着一浪。
楚枫策马奔腾,后面的大汉军旗、楚字帅旗、等各色旌旗紧紧跟随。白马坚甲,战旗猎猎,鼓号震天。
楚枫拔出花妖,高高举起,连声高呼:“老子就问你们怕不怕”
“怕个鸟蛋,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塞外蛮夷,妄想觊觎我大汉国土,今日让他们有来无回”
白得耀眼的战马沿汉军战阵一线飞驰,在阵中掀起巨大的钢铁浪花。
楚枫飞掠过层层刀枪,丛丛旌旗,张张面孔,将所有汉军将士的血液烧得如滚油般沸腾。
“犯吾汉者,虽远必诛”盖清声嘶力竭地和成千上万的士卒一齐高呼,禁不住热泪迸流:“胜者生,败者亡!”
这一刻,他终于开始明白了。
在他前面,仆固规秀正埋头往自己手上缠麻布条,没有神情激动地呼喊。
他只知道,一场新的厮杀马上就要拉开序幕,作为一个需要冲锋在前,为大队开路的前方,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何必浪费那么多口水和力气呢,也许此时多保留一分力气,待会就可以多杀一个贼子;此时少淌两滴汗水,待会就可以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仆固规秀擦擦额头的汗水,铁盔下的头巾已被汗水湿透,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环顾四周的本队同伴,看到他们都高举大刀高声呐喊。
在手上缠上麻布条,是保证在炎热天气里刀把不滑手的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这还是跟楚将军学的。
仆固规秀的朴刀已经有些弯曲,但是照样擦得锃亮,在阳光下映照出森森的白光,仿佛猛虎露出的利齿。
呐喊声还在继续,他捏了捏刀柄,感觉布条缠得恰到好处,他眯了眼睛,全神贯注于手中的朴刀,它不仅是杀人的利器,也是保命的神器。
对面月氏人的旌旗同样遮天蔽日,那些三角的,四方的,或是长旒的旗帜颜色大小各异,尤以黑色居多,这些旗帜几乎无一例外地绣有新月的标志。
上午的阳光直直照射在他们身上,不时有兵器刺眼的光芒在闪动,还有一股股骑兵奔驰拖出的烟尘,滚滚盖住了整齐的大队,对方连绵的圆形盾牌使人想起了全歼白马羌的那一仗。
好了,要打就快打吧,穷吆喝什么。
天空异常碧蓝,碎帛状的白云落在远山的轮廓里,隐约与地面浮动的热流交织,仿佛有意在湟水平原上清出一片旷古绝伦的沙场。
已经开始燥热起来的劲风,挑衅地掠过两军之间的无人地带,不时卷起飞扬的尘土。
细小的沙粒磨砺着刀枪,也迷离着双方将士的眼睛,那些黑色、蓝色、灰色或是绿色的瞳孔,都因即将到来的杀戮而急剧收缩、亢奋。
不同语言的誓死呐喊,随风飞旋,回荡群山,望见皂旗晃动,鲍鸿立刻挥前军前驱。
调整步伐的鼓声与队正们的呜呼声相合,有条不紊的旗号使数万将士的前进如一,宛若一人。
对面严阵以待的月氏人无不瞪大了眼睛,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庞大整齐的进攻队形。虽然缓慢,但如高山压顶,洪流决堤,势不可挡。
极目望去,仿佛整个湟水荒原都在稳步向前移动。
楚枫猛地一勒战马,花妖一挥:“杀!”
一个字宛如泰山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