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是模糊如闪电的一道影子,那人跃马飞过了弩兵阵营,飞驰的马蹄甩开了身后追击的汉军士兵,他举起了长刀。
汉军中军大纛向后微微一退,似乎不敢相信有人竟敢冒险杀入主将旗下。
那骑手猛地大喝一声,那烈烈如暴雷的吼声惊得护卫中军主将的马弓手心胆俱裂,腿肚子发颤,手中的刀怎么也举不起来。
战马人立而起,明亮的铠甲逼暗了中军大纛的色泽,那一瞬,那将军仿若战神降世,从高远深沉的天空飞临而下。
刀光劈裂了战场的尘埃!
战场上一派可怕的死寂。
中军大纛下的副将以为下雨了,总有水溅在脸上,他抹了一把,水又淋上来,他举起手看了看,黏糊糊的,不是雨水,是血。
骇人的惊恐仿佛野狗的牙齿,在副将的心里啃噬,他惴惴不宁地扭过头,一股张狂的血还在向上冲。主将的坐骑上是一具无头尸体,须臾,无头尸体直坠下马。
那颗头颅在天空旋转,甩出的血线在空中刮拉着滑稽的弧线,头盔已掉落了,砸在某个士兵的脸上,那斩杀主将的骑手一伸手臂,一把揪住头颅的发髻。
“汉将首级在此,尔等何不早降?”滇吾绰刀立马,宛如战神降临。
声音轰隆阔远,上万汉军鸦雀无声,董卓的爱婿牛辅居然以这种方式死去,他几乎没有还手便被对方斩掉了首级。
这种死法太窝囊,铁血沙场的战将马革裹尸是必然的命运,死得不明不白却是耻辱。
不知是谁号呼了一声,汉军都像被抽了一鞭,大面积地开始溃败,刀戟不要了,头盔不要了,旗帜不要了,能丢的都丢了,不能丢的只有命。
被汉军后军挡在外围的华雄惊呆了,他扭头看向李傕:“牛辅死了?”
李傕扯着华雄的手臂大吼:“撤,快撤,否则我们都要折在这里。”
华雄紧扣手中的朴刀,目光凛冽地盯着滇吾手中的人头,咆哮大吼:“不要乱,交替掩护后撤!”
......
索西府衙,董卓恼怒地把青瓷钵直摔下去,登时,水花四溅,碎成七八片的瓷片四散飞开。
他似乎还不解气,又一脚踢去,两块瓷片‘当当’跳起来,奋不顾身地跳出门,在院子里还滚了很长一截。
堂下的僮仆见主人勃然暴怒,吓得把头缩成了乌龟,没一个敢登堂去捡碎片。
李儒默默地看着岳父的愤怒,一声也不发,也不知是被岳父的怒气震慑住了,还是要把自己藏在坚硬的壳里,没打算去经受外边的风霜雨雪。
董卓的火气灭不下去,他用一双燃着火的眼睛瞪着李儒:“你不是说迷当会偷袭后方吗?你不是说截断迷当的粮道羌族就会不战自溃吗?如今牛辅死了,我如何向二妹交代?”
面对董卓的破口大骂,李儒低头不语,这一次他大意了,不仅损失了万余大军,就连董卓的爱婿都被滇吾所斩,这一次他们的损失实在太严重了。
董卓像怒兽般走来走去:“现在如何是好?你赶紧给我想法子!”
李儒低声沉吟:“第一,从武都道撤出陇西战场,回河东;第二,坚守索西,遣人去汉阳求援,第三,攻打鄣县,通过落门聚前往冀城与楚枫会合。”
如今东有蛾遮塞,北有迷当,西有滇吾,如果再不择三选一,他们就会被白马羌包围在索西,后果不堪设想。
“你的意见呢?”
“如今我们还有大军三万,加上西部各城的郡兵,兵力估计不下五万,如果把这些人拧成一团,我们未必没有一战之力,还有就是……”
董卓狠狠敲了几下桌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快说……”
李儒干咳了几声:“遣快马赶往汉阳求援,如果楚枫知道我们危在旦夕,必会马不停蹄地驰援陇西,再加上他用兵灵活多变,可能会给我们惊喜,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整军备战,观察时局!”
“就按照你说的做,”董卓怒气未消地嘱咐了一句:“文忧,这件事切莫让二妹知道!”
“诺”李儒应了一声:“岳父大人,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董卓烦闷地挥挥手,示意李儒可以退下了。
待李儒走后,董卓一掌拍在桌案上,目光冷冷地盯着西方:迷当,不杀你,我董卓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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