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人年纪都已经不小,最小的一个估计也已经五十来岁,而最大的那个龙形老者满头白发,似乎已经六七十的年纪。
杨威心里暗自叫苦,一个虎形老者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拾掉,如今一下子来了四个,自己取胜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而杨威这时候的伤势还没完全好,左胳膊能发挥出一半的威力就算不错。
杨威心里琢磨:“这些日子功力大涨,如果他们跟那个虎形老者功夫在伯仲之间,那么对付两个还是没有问题的,我得想什么办法——”
不等他考虑,那位龙形老者上前一步问道:“好小辈!我问你,前些日子刺杀袁大公子的是不是你?打伤我师弟的是不是你?是孙大炮派你来的么?”
杨威甩了甩头:“孙大炮?你说的是孙中山么?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我知道你们是哪儿的,洪帮的红棍,我听说孙大炮也是红帮的红棍,你们怎么窝里斗起来了?”
“孙大炮是双花红棍不错,但是他只是挂个名头,相互利用罢了,我们兄弟还是要各为其主的——小子你不要打岔,报出你的名号,你师傅是哪个?一笔写不了武林两字,如果我们有些渊源,我还可以放你一马,但如果你不识相——哼哼!那就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
“我没有师傅,也不是武林中人,我跟袁克定是德国留学的同班同学,他欠了我三十块大洋居然不还,所以我要教训教训他!”
嘿!这几句话把四个老者气了个半死,真是满嘴放炮、胡说八道,说瞎话都不眨眼。
枯瘦如竹竿的鹤形老者看了看大师兄,待大师兄点头,上步就打,左手虚晃,右手成鹤嘴奔杨威面门打来。
而其他三人自恃身份,并没有群起而攻,看来是想一对一的来。
可他们这回看走了眼,现在的杨威跟前几日的杨威已经判若两人,本来根据虎形老者的说法,这小子的功力也就比他高出两筹,而且胳膊还被扭断。
可鹤形老者一接手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杨威横拳如架梁轻轻松松就接下了他的鹤嘴,这老者扭过半个身子,左手下打直奔杨威的下阴,这一招可是够狠,下阴被抓住马上就成废人。
但杨威并不后退,而是单手由左至右如拨草寻蛇来了一招蛇挑,将老者的手挑开老高,紧接着直踏中宫,蛇挑变鹰捉,右手扣住对方丹田,一抖之间,螺旋气劲钻进了对方小腹。
杨威退步而立,成三体式巍然不动,而鹤形老者脸色惨白,木呆呆的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后面三个老者都大惑不解,形意拳他们不是没见过,但却没见过这么用形意拳的,鹰捉抓在小腹上威力可不算大,看对手连皮都没破。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这种内家高手的吐力手法,除非当事人,否则绝难发现。
这螺旋劲道可是非同小可,杨威还记得康九说过他一辈子形意拳只练了两个劲道,一个是“浪翻”,一个就是“螺旋”。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杨威知道,这老者完了,下丹田给自己一记螺旋劲拧成了麻花,如果有法医来解剖,肯定发现肠子都碎成一段一段了。
“老五!你怎么了?”老三豹形老者上前拍了拍鹤形老者的肩膀。
噗的一口鲜血喷出两尺来高,这老者纸人一样倒在地上,其实他早已经死了,让杨威一记内家螺旋劲送上了西天!
三人被惊的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同时哇哇暴叫,尤其是那个豹形老者脾气最是火爆,当下垫步前窜,单手成鞭像豹尾一样扫向杨威的脑袋。
龙形老者知道一个人肯定不是杨威的对手,向四弟招呼一声同时扑上,四个人走马灯一样打做一团。
杨威连连叫苦,一个两个还能应付,三个可就不行了,尤其是那个龙形老者和那个蛇形老者,这两个家伙一个刚柔并济、伸缩自由、变化莫测;一个蛇行无方、或盘或绕、或收或放。
这三人阴阳相补,隐隐结成了一个阵势,将杨威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杨威刚躲过一拳,眼前突然冒出一只蛇形手,起手去挡,那蛇形手又拐了个弯儿直奔下盘,气的杨威哇哇暴叫,可一嗓子喊出一半,后背被龙形老者结结实实拍了一掌。
这一掌力道好不十足!将杨威打得横飞出去三米开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慢!”杨威一伸手,“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师傅是谁么?我使出这招来你们肯定就知道了!”
三个老者停住脚步,看他能使出什么招数来,反正他已经受了伤,耍不出什么花样。
杨威身子左摆又摆,双手放到背手:“我这一招叫做——‘大海无量’!”
“大海无量?这是什么招数?——啊!火枪!”
杨威双手伸到前面,手里却握着两把大肚盒子炮!
呼呼呼——
杨威狞笑着射出三枪,这种距离枪法再差也能打中,一人胸口中了一枪。
三人悲愤莫名、死不瞑目。
“你——你使诈——卑鄙!”
“没错,老子就是靠使诈起家的!”
可怜三位洪帮红棍高手,没有被对手击败,却窝窝囊囊的死在了枪下,相比之下,那位鹤形老者死的更舒服些。
陶然亭的北风呼呼的刮着,芦苇被吹得深深弯下腰,似乎都在为这几个老者鸣不平。
杨威被打了一掌,吐了一口血,伤势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稍稍运气调息钻进芦苇荡回客栈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