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戛然而止，风玄子的脑袋爆为血污。修仙者并不在意风玄子这莫名其妙的遗言是否什么阴谋，他只知道，金箔仙书是自己的了！

“咳——”修仙者虽胜，却也着实受了些伤。但先前被偷袭的外伤，反而渐渐愈合了。修仙者面色有些苍白，但这丝毫无法掩饰他内心的喜悦。

“凡人，把宝书给我！”修仙者伸出手，向聂凡要书。

等这个凡人把书给到我手中，就得立刻杀了他。刚才的阵法和战斗可能会留下痕迹被别的修仙者注意到，知道我受伤的这个凡人绝不能留下！虽然他救了我的命，但他终究只是个凡人……

“是，大仙。”聂凡捧着书毕恭毕敬地走上前。

杀，只需要一个瞬间。在修仙者的手碰到金箔仙书的一瞬间，杀招，便已亮了出来。

杀招，只要出，就一定是致命的。

因为聂凡是杀手，从未失败的杀手！此刻，正是有利的状况，绝佳的时机，面对着一个虚弱的对手！

杀手的剑是很快的，聂凡的剑是杀手中最快的。而此时此剑，正是聂凡生平最快的一剑！

三个血洞贯穿了修仙者的眉间、胸口、小腹，鲜血汩汩而流。

修仙者伸出一半的手无力垂下，面若死灰。

算计别人时，自身的防备就会降低，更何况是算计着一个凡人的高傲修仙者呢？他绝不会想到，这个谦卑如仆的凡人，竟会对自己出手！

“这…不可能……”

聂凡不言。质疑一件确实发生的事“不可能”，没有意义，也无需作答。

“你怎么…知道…如何杀修仙者……”

聂凡依旧不答，但答案很明显。没有人教过他，自然看出来的。看似偷袭得手的风玄子却选择立即退避，身体受创的修仙者反而战力不减，最终反制风玄子。从风玄子的致命伤位置，不难推测出其偷袭的原本目标。修仙者的弱点，正是眉间、胸口、小腹，上中下三丹田所在之处。丹田不损，肉身受伤亦无大碍；丹田尽破，修仙者便跌回凡人。

“哈哈哈…风玄子的死，也是你计划的吧？咳，哈哈哈……”修仙者忽然想通了什么，狂笑起来。

“是。”

“咳……哈哈，两个修仙者，被一个凡人所杀，哈哈哈……”

“毁我家乡、杀我家人的凶手是修仙者，我本以为永远也报不了仇。但仅过了片刻，我的脚下就多了两具修仙者尸体。杀死你们的不是我，是天意，是天谴。”

“哈哈哈……凡人，天意，天谴，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一剑断喉。

悲风嗅着血腥气。

面对修仙者，聂凡胜了。但这一胜，是他最悲哀的胜。

他想埋葬驼背老头，但——分不清了。驼背老头的血与肉，早已在废墟中分不清了，碎得不能再碎，与秽土碎木混合。

聂凡最后深深地忘了一眼已成为焦土废墟的村庄，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没有时间留给他伤感。杀手，是没有悼哭时间的。

杀人尚且需要付出代价，更何况是弑仙。九杀诛魔阵留下的痕迹，迟早会被其他修仙者注意到，弑仙事件也迟早会被翻出来。

但聂凡做出选择是，他就做好了为这选择付出代价的准备。杀手聂凡，将从此消失于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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