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欺瞒?”赵匡胤冷笑了一声,“你若当真不敢欺君,何故在六年前认女之时不将她的身份公诸于众,而是隐而不报、以至今日?”
“皇甫罗乃是江南旧人,杀害了多少我军将士,更有过谋害陛下之心,臣担心可怜那孩子无依无靠,不忍其因亡母的罪过而饱受非议,是而……”
“亡母……”赵匡胤出言打断,“怎么回事?”
赵普仍伏拜在地,应声道:“此事我也是当初听小女说起,至于个因由,莫若唤小女进殿来当面禀明陛下。”
“平身罢!”皇帝重重一拂袖,高声道:“传赵攸怜觐见!”
赵攸怜跟随引路的太监绕到屏风前之时,赵普正垂站在一旁。他清楚地听到座上男子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那是身体猛然前倾的动作所带来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身为父亲他知道,凡是男子初见到他的这个女儿,就没有不屏住呼吸为之惊艳的。但是身为共事多年的老友,他更意识到,赵匡胤之所以有这一瞬的失态,是因为怜儿的样貌像极了阿罗。
那一刻,他感到后悔。
不可否认,他有意利用怜儿的容貌和敏引得赵匡胤同情,进而化解此次危。但同时,一旦皇上一念生情、敕封为妃,便是他亲将阿罗唯一的女儿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臣女赵攸怜参见陛下!”
“抬起头来!”座上传来威严的沉声。
跪在地上的女子直起身来,盈盈一笑,眉目间自有千般姿态、万种风情。
“你的生母可是南地的皇甫罗?”
“回皇上的话,先母复姓皇甫,单名一个罗字,祖籍魏州,后随长兄迁至唐境。”赵攸怜有条不紊地答道。
“将皇甫罗的死因细细说来!”
“是!臣女早年随母在豊县翠玄山居住,先母以臣女的师父自居,指点臣女一些拳脚功夫。六年前,先母接到一封飞鸽传书,遂决然离山数日,未留下只言片字。待先母归来之时,已然身受重伤,交代臣女进京寻父诸事之后,便投崖身亡。臣女将先母生前的遗物收拾妥当,在山间立了一个衣冠冢,然后进京找到了爹爹。先母因何离山、又是被何人所伤,臣女至今不明。”
那风声凄厉的一夜曾无数次在午夜梦回之时攫得她浑身战栗,可如今,她已能神色平静地叙述着种种往事,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龙椅上的男人两道剑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上唇的胡髭不住地颤抖着,握紧的双似要将扶上的雕龙捏碎。
赵家父女只是默然颔首,偌大的屋殿之陷入一片死寂。
“生前的遗物……”赵匡胤问道,“可包括一柄雁翎刀?”
“先母有一柄长刀,刃似雁翎,名唤泣箩。六年前,臣女将其一并埋入衣冠冢之。”
赵匡胤轻哼了一声,审视着阶下的赵普:“相国,看来这匿名举称之人,对你的家事真是了解得很,甚至不惜打扰故人的清静。”
“陛下,臣不知这无德小人如何能窥知微臣家事,但与江南国暗通一事纯属诽谤!求陛下明察!”
“那相国的欺君之罪——”赵匡胤眼风扫过堂下的亭亭女子,森然一笑,“也是诽谤?”
赵普心知避无可避,唯有回身跪下,方欲答话,却闻身后女子忽地启齿:“皇上,恕臣女斗胆,不知那泣箩可是现在皇上?可否容臣女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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