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咧着嘴,再次躬身行礼道:“小子高杰,给李老前辈请安!”
姬龙峰等也赶紧跟着高杰行礼请安。
李正华摆摆手道:“不必了,想来你们此来应有要事,赶紧说吧!”
高杰点头道:“我要见大公子!”
李正华不再说话,径直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上前将后院的门打开道:“随我来吧!”便当先而行,向后院里走去。
高杰等赶紧跟上。
后院中种着很多树,排列参差不齐,地上还间或有岩石、水潭,在黑夜中路有些难走。李正华依旧佝偻着背,步履迈动,看似缓慢,高杰等跟在后面却隐隐感觉到吃力。而且,高杰发觉李正华在后院的树丛中行走的路线忽左忽右,甚少走直线,到达那并不遥远的佛堂竟花了足足一刻钟时间,令人费解。
李正华在佛堂前站定,似乎知道高杰在想些什么,头也没回,笑道:“这院子里布有阵法,走错了可会有麻烦的!”
高杰恍然,有些兴奋地道:“阵法?!这还是晚辈第一次看到阵法呢!好像,这树丛中还有护卫吧!”
李正华晗首道:“耳朵不错!”
说罢,他示意高杰等在原地候着,抬脚推门,先走进了佛堂。时间不久,李正华再次出现在门口,对高杰道:“你随我进来,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吧!”
高杰对姬龙峰等点点头,然后跟在李正华身后,走进了佛堂之中。
佛堂不大,正厅里点着两盏油灯,火苗摇曳,屋内显得很是昏暗。高杰此前曾见过的那位六旬老者王员外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转身对高杰合十道:“我早就说了,咱们应该是有缘人,没想到小施主还真是徐大哥派来的!”
高杰赶紧回礼道:“晚辈高杰,见过前辈,您就是大公子吗?”
王员外微微一笑道:“不错,本人便是王好礼!”
闻香教先教主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王好礼、二子王好义、三子王好贤。长子王好礼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对继承父亲的教统毫无兴趣,亦不喜修炼武艺。王森无奈,只好顺着儿子的心意,未让他参与教务。为了保证儿子的安全,他在二十多年前便在这个偏僻而简陋的大王庄里,为王好礼建造了这么一座庄园,让他可以在里面静修礼佛,安然度日。庄园中的下人大多都是教中高手,王森就连自己身边最厉害的护法,也是他的好友李正华都派来守卫此地,可见他对这个大儿子是多么的重视。
王森二次入狱,前年被杀。在临死前不久将一个重大的秘密告知大徒弟徐鸿儒。同时,他还提出了对三子王好贤的怀疑,怀疑自己入狱被杀,是素来心机深沉的王好贤谋划。拜托徐鸿儒在自己死后,好好看着王好贤,一旦查明谋害自己的凶手真的是这个亲生儿子,便可去揭开隐密,对付王好贤。
王好礼深深看着高杰,意味深长地道:“徐大哥真的决定了?”
高杰点点头道:“是的!现在已经查明,王森教主入狱,乃是被李国用出卖,而李国用则是和王好贤合谋而为!王好贤后来想杀人灭口,李国用运气好,逃过一劫,便隐姓埋名,扮成个铁匠,苟延残喘地活着。去年,在陕西李继迁寨,王好贤的大护法梁梓龙在多年苦寻之下,终于找到了李国用,并杀了他。不过,在李国用死前,已将真相尽皆说了出来,我当时就在现场。”
王好礼听罢,胸口剧烈地起伏,情绪显得越来越激动。在念了十数声“阿弥陀佛”之后,他方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缓缓道:“想不到,三弟如此心狠手辣!更想不到,家父不得善终,竟是被亲生儿子和徒弟一起谋害!”
高杰继续道:“不仅如此,去年徐神医奉王好贤之命,带领山东等地闻香教教众起事,本以为会得到王好贤的支援相应,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也被出卖了。王好贤不但不相应支援,而且还声明与此事无关。更可耻的是,他早就安插在徐神医身旁的内应侯王在关键时候反水,起事最终失败,徐神医还被侯王和魏七二人斩断一臂,交给了官府!”
王好礼身躯颤抖,难以置信地摇头道:“原来徐大哥也是被三弟所害!罪孽啊罪孽!徐大哥素来与二弟交好,这只怕就是三弟要加害他的原因吧。”
高杰道:“原因当然不止这一点,还包括隐藏在您这里的秘密,以及白莲圣教的秘密!”
王好礼点点头道:“三弟生性多疑,我这庄子周围,早早便有他安排的密探出没,虽然他不能确定,也不敢进庄来搜,但一日没见到圣物,他便一日都不会放松!”
高杰道:“徐神医如今犹在锦衣卫诏狱中,我们虽在想法营救,但一时间还没能成功。所以此次徐叔派我前来,取出圣物,在闻香教教庆时,扳倒王好贤,为万森前辈,为死难的千千万万闻香教教众们报仇!不知前辈是否愿意将圣物交给晚辈呢?”
王好礼叹了口气道:“三弟自作自受,罪大恶极,是该遭到报应的时候了!高小哥,你这便随我一起,前去观月阁取圣物吧!”
正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了打斗呼喝之声。
王好礼和高杰脸上变色,向漆黑的佛堂外望去。
李正华拐杖一顿道:“大公子,你且赶紧带高杰去观月阁,外面有我守着,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