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蕊拍着彦俊的肩膀,说道:“你做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其实秦云江本来就是个大贪官。这些年之所以闹申诉,就是在演戏。你们想想啊,十年前秦观读高三,在高考的紧要关头,整个家都坍塌了,秦观消沉的都要退学了。如果你们是秦云江你们怎么办?得让儿子重新站起来啊!所以秦云江和他老婆谈静一起骗秦观,说秦云江是被南州检察院陷害的,是遭到了严重的刑讯逼供才认罪的。他们让儿子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要为老子翻案。”
彦俊说:“有道理,在那种情况下,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才能让秦观恢复斗志。”
蓝小蕊接着说:“29号那天,秦观去监狱探望秦云江,秦云江听说秦观为了翻案,居然冒着犯罪的风险要撬开单位机密保险柜。秦云江吓坏了,好不容易培养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要是让谎言给毁了,估计秦云江死的心都有了。”
众人都赞同蓝小蕊说的话。
蓝小蕊接着说道:“所以秦云江赶紧告诉了秦观真相。秦观一开始当然不信。秦云江没办法,拿出了他和谈静十年前就领取的离婚证,秦观才慢慢信了。后来秦观的爷爷秦壬也印证了秦云江的说法。秦观直接就懵了,直奔西岭而去,说是要隐居山林,再也不会到这个万恶的城市里来了。”
文玉馨问道:“为什么要去西岭啊?那是全国最穷的地方。”
蓝小蕊说:“唉,这还是秦云江的功劳,这老头挺能作孽的。秦云江年轻的时候资助了西岭木里山寨一户穷人。名字叫韩西旺。韩西旺的女儿那时才上小学一年级。秦云江让正在读四年级的秦观每月给这韩冰汇钱,并每月写一封信,既让秦观知道知道穷人的不容易,又让秦观和韩冰这两个孩子锻炼文笔。秦观和韩冰就这么每月一封信写着,一直写到了今天,十几年没间断过,而且两人还没见过面。秦观知道了真相之后,觉得待在南州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就去了西岭,说是散心,其实是去避世隐居了。是不是挺浪漫的?”
彦俊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蓝小蕊笑着对彦俊说:“说起这个问题,这就更浪漫了。”
蓝小蕊说,那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在美国这几年,秦观无比的想自己的父母和爷爷,但除了考公务员,他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是因为经济拮据,学业压力重,客观上没法回来,二是因为他主观上对南州有严重的排斥感,秦观觉得这里到处是欺诈、**和歧视,在自己没有本事的情况下,呆在南州毫无疑问就是让自己的内心受虐。
可现在不同了,秦观学成归来了,秦观觉得自己可以帮助父亲申冤了,可以用自己坚强的臂膀守候着伤心了十年的母亲了。
秦观没有将自己被南州检察院录取的事告诉母亲谈静,他想给母亲一个惊喜。
但是,秦观等来的,是人生的另一个打击。
下了出租车后,秦观提着重重的黑色行李箱,打开了熟悉的家门。
什么都没有变化,一切都是老样子,秦观心中阵阵感动,这个世界上,妈妈最懂自己。
秦观强压着内心的激动,敲响了谈静卧室的门,隔了好几分钟,谈静才打开门。
一切都如秦观预料的那样,看到自己归来,母亲是那么的开心和惊讶。
但是,随即,秦观的心却瞬间跌倒了谷底。
秦观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母亲,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个在母亲的卧室里穿着睡衣的陌生男人。
秦观几乎不能站立,心如刀绞。
谈静意识到了秦观的异样,回头看看身后的那个男人,泪水澎涌而出。
谈静想解释什么,可又从何解释起呢?
穿睡衣的男人想打破尴尬,走到秦观身边伸出了右手,说:“秦观吧?总听你妈妈提起你,学成归来了?”
“总听你妈妈提起你”这几个字像是针一样扎进秦观的耳朵里,秦观扔掉手里的行李箱,一拳将这个男人打翻在地。吼道:“滚,滚出我的家。“
谈静一边哭,一边死死的抱着秦观。
秦观眼睛通红,甩开了谈静,夺门而去。
大雨中,秦观根本不管红绿灯的闪烁,像一具尸体一样走着。
他万万没想到母亲会出轨。
这几年来,即使自己在美国啃着干面包,也要把攒下来的奖学金和稿费汇给母亲,让她买最好的药治疗贫血症,让她每个月给监狱里的父亲多汇点钱,好让父亲在监狱里吃的好一点。
他实在不能接受母亲已经背叛这个家庭的现实。
一想到心中伟大的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在床上的情形,秦观简直痛彻心扉。
因为雨大视线差,一辆白色高尔夫把秦观刮倒在地。
车上下来了两个女孩,正是余雅熙和蓝小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