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乔喝了一口侍女奉上的茶,眸光闪了闪道:“娘最近可听闻过外界的一些流言?”
“我住在这里,能听到什么。”
“也是,不过是些闲人嘴碎。”虞乔停了停道:“说父亲他在京城和一名女子有染,育有一女,想必不过是谣言罢了,想玷污虞家声誉。”
吴音笑了笑:“那可未必。”
骤静。
虞乔一点点抬起眼,本来是平常的动作现在却显得格外艰难,他眼中女人温柔平静的神情似乎立刻陌生了起来,他艰涩道:“娘”
“你父亲的心很大,区区一个吴家满足不了他。”吴音用一种谈论天气一般的口吻平淡道:“他总想要更多的,所以他不会放下我,但也不妨碍他获取更多的。”
“娘!”
“不要激动,阿乔,你的地位没人能动的了。”吴音微笑道:“只要我吴家一日不倒,你就还是虞一郎,可你也要记住,你毕竟姓虞,是虞家的人,不要太相信别人,这一点,你要向你的父亲好好学学,听说你前些日子收留了一个人,又放他走了?”
虞乔浑身发冷,手中杯盏传来滚烫的温度,却温暖不了他的身体。
“这样很好,做的很好。”吴音道:“在你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不要表现出对任何事物的喜爱,不然不但你会受伤,他也会死。你毕竟不是你父亲,本事还没那么大。”
虞乔死死握住手指,指甲戳破了掌心,他却对疼痛恍若不知。他盯着美丽的女人道:“那您打算怎么办呢?”
“我啊”
吴音笑了起来。
她的眸光穿过虞乔,看向了挂在正院堂中的那把匕首,镶嵌在最中央的红宝石鲜艳如血,匕身寒光凌凌。
上邪。
我欲与君绝。
又过了几日,淑山书院的谢师宴定在了有名的醉花楼,书院学生尽数到齐。虞乔也不能例外,他们共饮三百杯,祝彼此马到功成,一切顺利。
无论以往有多少争吵不满,起码这一刻的心意是真诚的。
虞乔和白少谦手持酒盏,恭恭敬敬地朝白杨老先生行礼,老先生慈爱地看着这两个他最欣赏的弟子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虞乔与白少谦齐首应是。
一场醉花宴,fēng_liú知多少,白衫学子的郎朗读书声恍如隔梦。白少谦辞别了同窗,虞乔送他到城门,道:“宁玉姐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她下午便会随你去。”
白少谦隆重道:“多谢。”
虞乔摇摇头,想要说什么,还是笑了一笑,这是这么多天他第一次笑。白少谦心中一动,道:“虞弟,我还是觉得”
他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一声巨大的轰隆声打断了。虞乔和白少谦同时露出愕然之色,向发声处望去,只见东边城墙浓烟滚滚,不会便有厮杀吆喝之声传来!
白少谦的瞳孔骤然一缩!
“是金人!!”
“金人杀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大概就能结束回忆了,忽然有点依依不舍。
白少谦,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