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望着年轻人狼狈热切的面容,垂下睫羽,轻柔婉转地说:“王公子何出此言?我与他初来乍到,不识徐州事务,还请王公子尽一尽地主之谊,为我等介绍一二才好。”
瞧瞧,拒绝人之后还要利用一把,过河拆桥也不过如此。
可王曦何很吃这一套,整张脸都发光了,热切地上前道:“这是当然,只要公子有意,我必定相助,不知公子名讳?”
虞乔微微一笑,似花含露:“行走在外,有诸多不便,我鄙姓宇,唤我阿宇即可。”
不到一个时辰,王曦何就如同倒豆子般,把他知道的,关于这栋酒楼的情报全部说了出来。
如果不是有座散发着阵阵寒气的冰山坐在旁边,他恐怕还要多说上一个时辰,可那位木大哥坐在旁边,他还没这个胆。
虞乔听完他说的一堆情报,眉目微阖,片刻后睁目,微笑道:“多谢公子,在下受益良多,不知可否有幸请公子共饮一杯?”
王曦何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很快,徐州最好的烈酒就被端了上来,透明的酒液在白玉的酒盏中发出微光。虞乔笑着敬了王曦何一杯,然后连倒三杯,一饮而尽。
他雪白的脸庞上瞬间染了红霞,看得人都呆了。
徐州酒以酒劲绵长,味道醇厚闻名。常人一杯便醉,二杯入眠,三杯不归宿。虞乔面不改色连饮三杯,吓得桌上人都木了。
王曦何目瞪口呆,看着美人优雅地放下酒盏,然后再倒了三杯,再齐刷刷地喝尽,嘴角殷红滋润,眼角生出桃花妩媚之色。
虞乔放下酒盏,手指轻轻一抖,目光恍惚了一下,他酒量向来了得,却以此为底牌,从不暴饮无度,可他刚刚听了一番情报,按捺不住心中躁意,简直恨不得痛饮三千场,一醉解千愁!
这家酒楼,毫无疑问是虞长笙的手笔,这个徐州,也少不得他的盘踞暗手!
这叫虞乔怎么忍得了!
穆深在一旁没有劝阻,看着他面若桃花,才眉头轻皱,对王曦何道:“阿宇触景生情,一时不察饮多了酒,怕酒后失态,还请王公子回避一二,改日再聚。”
王曦何稀里糊涂地起身,稀里糊涂地告别,一直到他跌跌撞撞地走回厅堂,被在那里焦急等待的友人找到,再三询问下,才想起发生了什么。
那男人,当真是气势惊人,那美人,当真是心如铁石。
怪只怪自己为色所迷。
王曦何长叹一声,在友人担忧的目光中豪爽地摆摆手:“无事!今日便罢。改日再有诗会也不必唤我,我明年便要入朝,眼下当多随父亲学些事务,以免堕了王家威风!”
世间英雄豪杰如此之多,怎能不入朝,一展宏图大志!
虞乔喝醉了。
他之后又饮了数杯 ,满面桃红,指尖发软。偏偏又神一样的头脑清醒,叫着穆深结了单,浩浩荡荡回宿去。
回宿后,他又以神速洗漱完毕,换上寝衣,在床上打坐。整个过程手不颤腿不抖,搞得穆深都怀疑他醉没醉。
等穆深换好衣服走过去,虞乔刷地一下睁开眼睛,双眼在夜里炯炯有神,死死盯着男人看。
穆深被他看得心里打鼓,小算盘顿时少了个七七八八,他走过去轻咳一声,道:“你头疼不疼?要不还是早点睡吧?”
虞乔盯着他看,不说话,他的寝衣不知道是没有扣好还是故意解开,松垮垮的露出一大截雪白光滑的胸腹和两点嫣红,看得穆深口干舌燥,更别提他桃花满面,嘴唇抿起似待亲吻。
虞乔说:“你过来。”
他的声音较正常时也多了些沙哑,偏偏勾人的很,穆深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自动走过去了。
男人一站过来,光线就被挡住了不少,虞乔眯起眼,伸手抚摸这个在他眼里有些模模糊糊的人,感到对方瞬间僵住了身体。
他有点不高兴地抬头说:“低头。”
对方低下了头。
虞乔捧住男人硬朗的下颚,准确无误地吻住了那片薄唇。
比想象中的味道好一点。
他舔了舔,又咬了咬,却还没等到对方的回应,便偏头,哑着声音道:“你怎么了?”
半晌没动静,就在虞乔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他被猛然抱起,压在了床上。
那双黑压压,暗沉沉的眸子与他对视。
“皇后可是醉了?”
“早些休息吧。”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不容置疑,虞乔用了三秒思考他话里的意思,然后炸了。
之前说过,虞乔是个很独裁,很不讲道理,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
穆深一直撩他,却不让他撩,这本身就好叫他生气了。
男人到底隐瞒着他什么,为什么拒绝他的接近,这些事,在他清醒的时候尚且可以按捺不发,仔细考虑,但他一醉,就千载难逢失去理智,积压的心事如火山爆发来势汹汹。
骄傲的猫咪眯起了眼,竖起了爪子,一个轻跃,把它瞄准的猎物一个俯身,压在腹下。
虞乔把穆深压在身下。
他呼吸略乱,长发披散,体温燥热的不像话,脸上酡红之色渐染。
他现在的理智已经将近没有了,偏偏男人还摆出一幅很忍耐的样子,这简直是火上浇油,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虞乔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