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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死
2010年7月25日,林悠然放下手中线装书籍,抬起手揉揉酸痛的眼睛,看看天色,微微一笑,起身漫步进自家院子。院子不大却被打理的干干净净,摆设不多,但错落有致别有一番清雅之意,脚下的路由古色古香的青石板块铺就而成,上面布满斑驳的痕迹,沉淀着时间的厚重。
林悠然也不着急,简单的白t恤,墨蓝色的牛仔裤就在小院中间的路上慢悠悠的走着。出了小院,远远看去就见高大的杉木下,两位穿着绸质唐装的老人对弈,林悠然踱步过去,看两个老人凝神静气,神情淡漠,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烟火之气,可这棋盘上却是金戈铁马肃杀之气正浓。林悠然平静的站在爷爷林绪染身后静静的看棋下一步的走向。
日头渐渐向西移,杉木繁盛的枝叶落下大片的阴影,林悠然也并不觉得热,只是专注的看着棋盘,到这里这盘棋已近收官,看盘面林悠然的爷爷到最后应该能领先一目半。可看着胜败已定的局面,跟林绪染对弈的老人却没有丝毫沮丧的样子,又不紧不慢的落下一子,林绪染执黑的手指一顿,眉头微皱,思索半晌,方才落子。
又过了半个小时,忽听一声感叹:“绪染,我们对弈了一辈子,我却始终输多赢少,这次又是你棋高一着。”
林绪染一笑:“荆桐,你的棋风偏好剑走偏锋,讲究以杀止杀,以暴制暴,杀戮之气甚浓,而我的棋其神在于‘合’。你我棋力相当,却是我占了先机。”
蒋荆桐微微摇头也不回话,只是说:“时间也不早了,悠然也在一旁候了不少时辰了,是叫你回家用饭吧?”
林悠然听见自己名字这才点点头:“杨嫂已经做好了,请爷爷和蒋先生回去用饭。”青年说话时不紧不慢,吐字清晰,带着书卷气,像是一方暖玉揣在怀里,圆滑温润。
林绪染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林悠然的神情满是慈爱:“悠然,爷爷让你抄的经可抄好了?”
林悠然摇摇头:“只抄了一十二卷,其中几卷孙子不甚明白。”
“不急,不急。”林绪染笑笑,“抄经只是为了让你静心,速度快却是过犹不及。慢慢来吧,难得荆桐来,下午就让荆桐为你讲课。白吃了咱们家这么多米饭,也该出点饭资。”
蒋荆桐闻言笑骂道:“好你个林绪染,几碗白米饭就须如此斤斤计较?”
“这可是悠然亲自辟的一小块地,所出也不多,几碗都便宜你了。”林绪染摇摇头,又对林悠然道:“去把那套紫砂壶拿出来,泡上壶大红袍。”林绪染应了,然后又慢悠悠的往回走。
蒋荆桐看着林绪染走的慢却平稳的步伐,眸子里带上几分暗淡惋惜,林绪染看了,低头将棋子仔细的收入棋盒:“悠然命数如此,我将他自幼带在身边,教他练字,教他对弈,教他老子,叫他所有修身养性的东西,没让他去过一天学校,也从不让他同同龄人一起玩耍,我养花养鸟品茶同样让他学着,悠然自小就懂事,知道自己心脏不好,从来都乖乖的听我的话。医生说悠然能最多能活到12岁,如今他已二十有四,于我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老头子也活不了多少时间了,只盼着我能走在悠然前面。荆桐,你纵横商场,对人心知之甚深,从悠然十六岁我就托你教他为人处世人间险恶,那时他心境已经圆滑平静,你也是个会教的,他便接受的好。你事务繁忙却总是挤出时间来,我已是感激不尽,可现在仍有一事托你!”
蒋荆桐感慨不已,并不推脱:“你我相交40年,若是我能做到,绪染不必客气。”
林绪染收起将棋盒盖上,规矩的放在棋盘旁才抬起头恳切的说:“我已觉自己大限将至,悠然虽对世事略知一二,但他终究还有许多做不全面,只盼你能在我大限之后,替我照顾悠然。”
蒋荆桐身子一震:“绪染你…你怎说这样的胡话!你身子骨还硬朗,定还能活很长时间,不管你在是不在,悠然也是我孙子,我怎能让他受委屈?!什么大限不大限的,不要再提了!”
林绪染叹一口气,便不再说话。两人站起来,往小院的方向走去。
午时用过饭,林悠然照例在小院里漫步消食,偶尔停下来浇浇花,给自家养的白猫添些食水。随后就到书房听蒋荆桐授课,他从小听经学道,世间悲惨、尔虞我诈已不能动摇他的心绪,蒋荆桐也将这里面的人情道理讲得一清二楚,没人会无端作恶,人人事事,事事人人,哪能说清是非善恶。善因善果,善果善因,恶因恶果,恶果恶因,如是而已。
一番下来,已是下午两点钟,林悠然照例洗洗午睡去了。然,这一闭上眼,林悠然却再也没再醒来。清秀文雅的青年着丝质绸衣,安静的躺在床上,再无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新坑,我一直想写这样一个少年,风轻云淡,于世安然,如今也算是如愿了。
所教,所习
林悠然放下手中的毛笔,将砚台笔墨摆放好,小小的身子慢慢从椅子上爬下来,捧着上午抄的经书一步一步的向住屋走去。走到住屋门前,林悠然伸出小手在房门上敲了两下,便站着不动了。片刻之后,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