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如实道来:
“那姑娘叫爱伦,这官司要和她继母周旋,无非就是为了家产。她家也不是安安分分做生意的,帮了一方,谁知道另一方怎么动作。官司虽然简单,但并不好打,双方赢面各有一半。”说到这里,苏远又冷笑一声:
“爱伦同她继母,可都是上流社会的名媛,风月场合的高手,背后不知道都有些什么男人,不好得罪。”
林新接过他的话:
“这种案子接了有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我和她表哥交情太好,不帮说不过去。”
林新想想,咬牙切齿:
“这里毕竟是美国,我没有一点背景和关系,不能盲目上庭。只能给你技术上的援助同精神上的支持。”
苏远笑道:
“足够了。你在背后,这案子赢面已经很大了。至于打击报复,她表哥会替我解决。”
林新满意,答应第二天陪他了解案情。
三人在林新住的酒店见面,正值午餐时间,一起去了楼下餐厅。
那姑娘着一袭黑色长裙,鼻梁高挺,鹅蛋脸,化了淡淡的妆,果然是天生的美人。要不是苏远背地里告诉他,这气质出众,家底丰厚的女人说白了就是个高级交际花,林新大概不会有眼力辨识出来。
林新大致了解一番来龙去脉,心中有底,把握很大,但没有表露出来。爱伦给他们倒酒,她有一种明艳的美,并不热辣,好像盈满的月,静谧饱满,散着浓郁的光辉,让人不得不驻足观望。经过的许多人都不免往他们这头留意,期间还有几位,似乎与她是旧识,还特意过来寒暄一回,言语动作很是暧昧。
她走到林新面前,拿酒杯轻碰他手上那只,笑道:
“林先生,希望合作愉快。”她穿的低胸黑长裙相当出位。林新都要替她担心,一个不留神,就走光了。
她还故意前倾了上身,往前一步,不经意蹭到林新,用意明显,不肯离开。
林新想,这真不如钱货两清的坐台小姐来得痛快,起码人家还有职业操守,不会逮着个人就纠缠起来,得双方谈好价钱你情我愿。
他转身想走,但不愿抹了苏远的面子,只好起身挪了个座位,才说:
“主要是苏远的事,我只不过在一边提点建议,闲人一个。”
爱伦僵了僵,立刻面色如常,微笑着坐回去。
林新用刀叉切羊排,银质的工具落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苏远怀疑盘子都要被他切开,转头看他,用眼神提醒他餐桌礼仪。
林新瞪他,质疑他本末倒置,道德感缺失在各类装模作样掩人耳目的礼仪面前不值一提。难道要同用身体流连在各色男人之间的社交名媛讲究礼仪,这是洋派的绅士风度?他审视一下自我,就像要咽一直将死的苍蝇,很艰难,而且令人作呕。
林新暗暗在想,自己的举动大概算不上出格,只是在适时表达不满,以及不想被调戏的心情。
午餐结束,苏远说要留下和林新再研究研究官司,爱伦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