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骜摇了摇头,见那田家的老仆从街对面的客栈中走出,喊他们过去,他这才牵着田榕一道回了原地。
那老仆是个有经验的,带着田榕和古骜上了楼上的房间,又细细地嘱咐了喝水在那里接,饭食何时送,洗浴出恭在哪里等等一干,这才住到田榕和古骜的隔壁,说:“有事敲门,我便在。”
古骜和田榕点点头,关起门来准备休息片刻。古骜自己倒了水喝了,就见田榕在一边吃完了糖人,咋了咋嘴道:“骜兄,我们今晚去看一看,那金雕的客栈,究竟是什么样子罢?”
古骜一怔,道:“不去。”
“为何不去?你在街上也见了,这里与我们那边不同。”
“在街上看一看,是为了等老伯给我们定下客栈的房间,闲来也无事。你晚上出去,可不是要耽误明日赶路?”
“明日赶路不过是坐进车里罢了。”
“明日可是去山云书院。”
“夫子不是说了,就把信给了就行,自有人会安排我们。”
“还是精神点好,我不去。”
“骜兄……”田榕撒起娇来,把调子拖得长长的。
古骜叹了口气,他没想到田榕会把猎奇看得比去山云书院还重。按照古骜的想法里,他自觉背井离乡,放下年迈的父亲不管,便是为了求学,不是为的来看这花花世界的,他以为田榕也和自己一样。毕竟田老爷送行的时候,那注视田榕的殷切目光,古骜也是看在眼里的。那时候古贲将他拉住了手,嘱咐说:“大丈夫以天下万世为身,不以一家一身为身。”
他道:“我晓得的。”
古贲严厉地道:“我送你出去,不是为了让你担忧家里,是为了让你能有出息!”
古骜当时便给古贲跪了下来:“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
“好!”古贲这才将他扶了起来。
有了这么一段记忆,古骜的‘求学之志’更是坚定,如今见田榕如此,便有些生气地说:“我不去,你也不要去,明日就要上路去云山了,别出乱子为好。”
田榕不依不饶:“能出什么乱子?你不去便算了,我却是想去的。”
古骜听田榕如是说,心中十分地不舒服。他这一刻不由得有些看不起田榕,便摆了一张冷脸,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