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爷得了简璞再度的确认,大喜道:“田某让人备车备酒,夫子看这庄子上有什么中意的,田某让人送你们出山!”
“无妨,轻车简从便可。”简璞当年连五斗米都不贪,更何况田家送的礼了。田老爷见简璞一派风淡云轻的微笑看着自己,知道是自己俗气了,可还是道:“若走时有甚么缺的,尽管跟田某讲一句!”
简璞微笑着点了点头,田老爷便告辞了。
古骜在塌上结结实实地躺了十多天,这才恢复了生龙活虎,只是背上结了厚厚的伽,行动还略有不便。田榕前来探视过古骜几次,带来了据说是田夫人相送的礼品瓜果和一头小乳猪,让古骜“补身子”。田老爷更是送了古家几亩良田,说是送,不过还是田家代为管理,只是把每年交上来的租子给古家而已。但这样的重礼,在古氏看来,已是十分大的恩惠了。她父母当年,可不就是没了地,才卖了她?
古氏于是问古贲:“为何田老爷和夫人,一下子对我们家这么好?”
古贲道:“因为骜儿要富贵了。”
古骜这个被称为要富贵的人,如今正在田埂上散步。简璞因为准备要走,这些天都在收拾行装,再说他又自觉没什么能再教古骜了,便就此停了课。
这时候是秋收时节,到处都是农忙时分,古骜不上学闲来无事,便在田里帮着人做事。他自是知道田家送了地给他家的,所以见有时候田家地里佃农忙不过来,他便去帮个忙。
这时候管家二舅子的儿子正好去收租的路上,看见古骜了。见古骜短衣短褂地在田里帮人忙活,便喊了一声:“你不是读过书么?怎么还做这些贱业?”种地这样的事,他自从长大了一些,都是不再屑于做了。如今看见古骜如此,便嘲笑他道。
古骜现在脑中悠闲,只是手中忙些,便回应了一句道:“你不懂。夫农,天下之本也。本立而道生。”
管家二舅的儿子没听懂古骜在说什么,就另起了话头:“我正要给你们家地去收租子咧!你既然在,你就自己去罢,我不去了!”他上次自以为坑害了古骜一次,令古骜被先生打了;可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外面又传出古骜要出山的话来……他的心情刚雀跃起来就又跌入了谷底。如今他是不想再为古家收租子了,自己跑了那么远的路,最后得好的还不是古骜?
说完这句话他就一溜烟地跑了,古骜这才放下手中的活。被他帮忙的那户人家说:“小爷快去罢,这儿就不敢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