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眸光忽明忽暗,只听他微微一叹,眸光变得心疼起来,“苏姑娘莫怕,有本少将军在,谁也不敢治你的罪。”说完,他走到了床边,将苏折雪搂入怀中,“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好在你还是本少将军的苏姑娘……”
苏折雪虚弱地靠在沈远胸膛之上,明眸一闭,悄然舒了一口气。若不是方才将醒之时听见了沈远的话,也不会急中生智来这一出戏。
只可惜……分明要成之事,还是被那个呆子给坏了。
也因为这个可惜,让苏折雪的一颗心暖到了极致,想到昨夜子鸢的惊怒,苏折雪不禁嘴角一弯,暖暖地浮起一个满足的笑来。
苏折雪的笑容悄然落入了沈远的眼底,沈远前所未有地觉得心跳如擂,他久见风尘女子,还是头一次觉得怀中美人儿是如此地倾国倾城,让人打从心底怜惜。
“姑娘,妈妈吩咐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沐浴换洗了。”忽地,一个小婢在房门前叩响了门扉,低头说完,又对沈少将军福身一拜,“拜见少将军。”
沈远笑道:“是该洗洗,去去晦气也好。你可要好生伺候着,别让水浸伤了苏姑娘的伤口。”说完,沈远将苏折雪扶着躺着,起身道,“我先回府做些事,迟些来看你。”
“少将军公事重要,路上小心。”
“好。”沈远看了看郎中,“你跟我回府领赏,本少将军要好好赏你!”
苏折雪目送沈远一干人带着仆从走远,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招呼小婢过来,“让妈妈进来吧。”
“是。”
老鸨快步走了进来,屏退了小婢,将房门关好,这才放心走过来,扶起了苏折雪,“昨夜若不是主上吩咐,我是断不会让那臭丫头上来坏事的。”
“主上?”苏折雪微微一惊。
老鸨牵过苏折雪的手,看了她一眼手臂上被虫咬的伤处,“你会中毒,也是主上给的蛊虫所咬。”
“还是主上想的周到,这样一来,我也算是洗脱了嫌疑。”苏折雪淡淡一笑,“那呆子可安然回来了?”
老鸨冷冷道:“臭丫头昨夜睡得直打呼噜呢!”
苏折雪不禁噗嗤笑道:“她也该好好歇息歇息了。”
“你可不能歇息,主上有事吩咐你。”
“何事?”
老鸨凑过头去,压低了声音,将阿翎吩咐的事尽数告诉了苏折雪。
☆、第十四章 .渡海寻长生
夜幕渐临,醉今宵,灯影摇曳。因为修葺之事,醉今宵今夜闭门谢客,是难得的清净。
小院,厢房。
子鸢安静地坐在书案边,左手扶额,后脑灼灼地痛着,脑海中总是浮现一些若有似无的影像。
“我究竟是谁?”子鸢喃喃自问,唯一清晰不去的记忆,是她跳崖前那些狰狞的杀手容颜,“你们为何要杀我?”
“咯吱——”
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子鸢下意识地往房门处瞧去。
身影盈盈,眉黛如画,好似暖阳一般的酥媚笑意,不是她的苏姐姐,又是谁人?
“姐姐!”子鸢忍痛强笑着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姐姐,白日那色、鬼半天不走,我都不好前来瞧瞧你,真是急死我了。”
“不过被虫子咬了一口,无妨。”苏折雪含笑摇头,抬手抚了抚子鸢的后脑,“倒是你,伤处可还疼?”
眸光脉脉,是如同那日一般地柔情似水,灼灼撩心。
子鸢登时红了脸颊,连忙摇头道:“不疼,不疼……只是……”子鸢想到了连日发生的一切,“姐姐,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折雪莞尔不语,将房门关好,拉着子鸢坐到了床边,“我先问你,这三年来,姐姐可曾害过你?”
子鸢摇头正色道:“姐姐待我甚好,若不是姐姐,只怕我小命也没了。”
苏折雪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那你我可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子鸢点头道:“自然算,甚至……甚至比生死之交更亲一些……”
苏折雪勾唇一笑,“有你这一句话,姐姐也不怕把一切都告诉你。”说着,苏折雪松开了子鸢的手,站了起来,“我是晋国人。”
“这个我已知道。”
“我还是晋国蜀王殿下精心培养的细作。”
子鸢惊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折雪,“细作?”
苏折雪点头笑道:“不错,细作。”
“那阿翎姑娘又是什么人?”
苏折雪淡淡道:“她是蜀王殿下的义妹,算得上我的主上。”
“可为何她也会出现在这儿?难道说,你们打算做什么大事?”子鸢说到这儿,忽地想起了昨夜阿翎说的盗宝一事,“昨夜阿翎姑娘告诉我一个盗宝之事,莫非你们都是为了这个珍宝而来?”
“四十终到头,万岁难万岁。”苏折雪徐徐念出这句话,有些感慨,“这是晋国萧家的诅咒,我的主上蜀王殿下一样逃不过这个宿命。不过人当求生,不可求死,所以我便被选作了细作,在三年前混入了大云,只求寻访那件宝物的消息。”
子鸢眨了下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苏折雪抿唇轻笑,定定看着子鸢,“你可是觉得姐姐一直以来都在骗你,心里不好受?”
子鸢摆手道:“姐姐从来没有利用我做任何事,我岂会怪罪姐姐?反倒是这三年来,我什么也帮不上姐姐,如今还累及姐姐为我筹谋出路,如今想来,实在是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