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听从了云升的话,又去找阿阳。老爹闭关,长兄如父啊。
阿阳见她又来有些意外,不过没表现出不耐烦。
阿真说起来的目的。她絮叨着对宗门前境的担忧,说起了传送峰阵法的薄弱,说起云升阵法的高深,说起解决阵法的玉简。她说得兴致勃勃,没注意到阿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阿阳一开始是耐心听着。听阿真说到传送峰阵法的时候就开始变脸了。阿真说到玉简的时候,阿阳脸已经黑了,她直接打断了开真:“玉简呢?你准备给谁?”
阿真被阿阳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没敢说要给大长老:“我这不拿来给你了么?”
阿真拿出玉简,阿阳直接夺了过去。他在屋里转了两圈,平复了心情才开始说话:“我才说完你长进了,现在我收回我的话。你说阿湛不懂事要陷入危险,你知道你比他更危险吗?阿湛的危险是他一个人的事,你知道你这玉简漏出去,陷入危险的不只你自己,而是我们一大家子人吗?”
阿真知道自己跟阿阳不合拍,来肯定要被骂,没想到阿阳说得这么严重,她都不敢接话。
阿阳再次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会感知得到传送峰的阵法?你知道只有宗主或者他指定的人才有这个权利吗?现在宗主不在,只有大长老可以。”
阿真不敢说实话,她拿出了宗主戒指。
阿阳看到宗主戒指,这东西他不敢抢。他又多转了几圈,才开口:“你确定你知道这是什么?你知道现在长老会找宗主找疯了吗?你知道他们要知道这东西在你手里,长老会有什么反应?你有什么下场?”
“他们敢明抢吗?宗主给我戒指时,说随便我给谁,我还没想好怎么办。我本来想给老爹,老爹让我给你……”
“宗主……宗主这人任性惯了。父亲也知道这东西在你手里?他怎么敢让你拿着?”阿阳歇了口气,才说,“要不是父亲在结婴,我定把他叫出来问问。”
“我没有撒谎。”
“我没说你撒谎!”阿阳要被这父女俩气死了,“现在,你把戒指藏好,忘了阵法的事,关在屋里炼你的丹。什么都不准做。听好了,什么都不要做,我不想没被妖兽杀掉,却先在宗门里死得不明不白。”
“可是……”
“现在,回去。本来教导你应该是父母的责任。但是你成长太快,他们来不及教你,我只好按我的方法来了。你可真是个麻烦精啊。本事太大,人又太蠢,该拿你怎么办?”
阿真话还没说,就被阿阳押送回了洞府,他怕阿真自己回去的路上又出妖。他对阿真说:“你便是去找母亲,她也会赞同我。我送你回去了便去找母亲。”
阿阳见到云升,连初次见面的礼节都没有,只狠狠说了句:“阿真要做不靠谱的事,你给我盯着点,别什么都由着她。”
阿真辩了句:“是云师兄叫我来找你的……”
“是不是如果他不叫你来找我,你都直接给人送上门去了?”
阿真闭嘴。
阿阳再次跟云升说:“给我看紧她,这几天不准她出门。我现在只恨自己修为不够高,不然直接把你们关死在里面。”
阿阳走了。
阿真要哭了:“大哥上午还跟我轻言细语说话呢。”
云升:“我听说你们聂家的二长老跟大长老关系不错,以前又跟你们宗主很近,我才没有死拦你。看你哥的表现,显然不是这样。”
阿真:“我知道长老会斗得厉害,我也不是傻的。其实是想偷偷送给大长老的,没想置我们一家于危险境地。他连听我一句解释都不肯。”
云升:“你也太小瞧元婴了。你们大长老是元后修士,谁能偷偷给他送东西?你跟你大哥解释,也不过多招一顿骂。”
“现在我该怎么办?”
“听你大哥的,别出门。”
“我不出去,你去收拾你的房间吧。”
阿真独自一人在屋内,很是伤心了一阵,然后心情慢慢平复。她自问:我真的做错了吗?
阿真翻来覆去地想,站在自己的角度想,站在阿阳的角度想,所有的事都想了个遍。然后,阿真觉得,确实是自己做错了。
修真的人,人人都藏着掖着,阿真也一直都在注意不要暴露底牌太多。这没什么好抱怨的,整个修真界都是如此,阿真也早已习惯,入乡随俗了。但阿真并没有真正把自己当一个十七八岁的修士,她自认为已经隐藏了不少,但暴露的还是太多太多。以前她一直漫不经心没当回事,现在想来,自己这个样子,跟阿湛确实没什么区别。
这次的事,是她一厢情愿想为宗门做事,却没想触动了宗门高层最核心的利益。利益最动人心,阿真是知道的。自己的戒指代表是整个宗门,阿真被宗主漫不经心的态度带歪了,没有意识到它的重要性。现在只想稍稍想一想就明白,这个东西的的确确容易把自己一大家子人全都扯进去。自己有依仗,却没想过自己的亲人并没有同样的依仗,这样会带给他们灭顶之灾。
阿真最初的意愿是保护家人,结果却完全背道而驰。这中间出的差错,责任完全在自己一人身上。自己自以为是、想当然、见识少,又一厢情愿想做圣人。排出一切危险不谈,自己一人真有那个能力拯救世界么?没那么大的头想戴大帽子,真是不自量力。
自己该做什么?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做力所能及的事。时刻记住,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