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贾琏抬头,期期艾艾的一声呼唤,同时不由的心中一咯噔,总觉得宋嬷嬷似乎话中有话。
“嗯。”宋嬷嬷拍拍贾琏的后背,轻轻的安抚着。微微扭头,余光瞥向不远处的沙漏。她当然不可能让那小贱人得逞,但是要加深贾赦的愧疚却是必不可少的。
否则,未来世事难料,一个逝去的怎么比得上活着的人?
“琏哥儿可是乖孩子,该是用膳了,嬷嬷陪你去找大爷,你们父子一同用膳,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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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感觉自己睡得正舒服呢,忽然就感觉像是寒冬腊月,他耍赖着不肯起床然后被无情的掀开被子,迎头一盆冰水灌下,把他彻彻底底的清扫成千上万的瞌睡虫。
“你们贾家欺人太甚!”
一声刺耳尖锐的咆哮传进耳内,一个鲤鱼打挺,贾赦神智回笼,旋即的睁开眼,呆滞的看着眼前之景,刚适应了突如其来黑压压的一帮人,便见宋嬷嬷三步并做两步,直挺挺的朝着柱子猛烈的一幢,血流如注。
“宋嬷嬷!”
还未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对于宋嬷嬷,张氏的奶嬷嬷,他也是一直信任有加,并敬畏着的,忙不迭的冲上前,推开她身旁想要搀扶着的丫鬟,“宋嬷嬷,您怎么做此等傻事,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啊,还不去请太医!”头一转,贾赦对着仆从咆哮道。
“好好说?!”宋嬷嬷似乎被气恨了,愤愤的推开贾赦,一指贾赦凌乱的衣衫,头一次的罔顾尊卑,“说什么?!我家小姐为你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她可曾对得起你?可是你,大少爷,你像个一家之主吗?我家小姐头七还未过,看看这丫头!”指指披头散发,委委屈屈哭的好不伤心的春碧。
被宋嬷嬷一指,贾赦才发觉自身的不妥之处,衣衫大开袒胸露乳,衣襟上还带着些红唇,再斜睨一眼被众人围堵在地上,低低哭着的春碧,只见她身着缕金百蝶袄,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头上还带着步摇,在一片白帆中显得无比的刺眼。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贾赦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春碧,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以祭绣姐在天之灵。
见贾赦还未意识到最终极的缘由,宋嬷嬷咬着牙上下打颤着,“绣姐儿还尚未入土为安,你们就胆敢如此欺辱?!盗取主母饰物,学个东施效颦,好个贾家的家教,这是欺我张家主子不在吗?”语调陡然又飙高一个音调,但是宋嬷嬷脸色却是苍白了一分。
贾赦闻言一颤,醍醐灌顶般懵懵懂懂的开了窍,一扫春碧,才猛然心惊,除了装束外,春碧的眉宇间竟然有三分行像张氏!
那一双丹凤眼,眸光流转,顾盼生辉。
“大少爷,我……我冤枉啊,这宋嬷嬷含血喷人!”春碧见贾赦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先前被当场抓包的惊恐感一扫而空。她可是夫人赐下的丫头,长则赐不敢辞,这句话向来是她行走大房的利器,更何况,这一次,她就差一点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绝对不容许被破坏掉。
“她也不过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审问与我呢,后院的事情自然是有夫人做主!”春碧哽咽着说道,却不知一句话挑起了贾赦的神经。
“哈哈,夫人,这还是后院的事吗?嫡长继承人妻丧!淫!乱,当真是色!中!饿!鬼,急不可耐!”
“嬷嬷,我没有!”贾赦一听忙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一般,指天立誓着,“我真的没有!否则就让我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