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可是身负魔气的啊,要是等下煞气攻心,魔性大涨可就危险了。
所以说,莫逆峰果然是来针对姬如离的!
眼见着姬如离眉头一皱,掌上托着的火团上隐隐有黑焰冒出,柳书未急忙喊停。可此时场上又有谁是听他的?姬如离那个火团脱手,砸坏了一个白玉鹰雕,那少女的重剑剑也降到了他肩上。
一下,见血。
姬如离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两只狭长的眸子如鹰一般的勾起,内里蜂蜜般的琥珀色正在慢慢凝聚变质。
柳书未赶紧上台,袖袍轻挥,便将那柄巨剑连带着那不知好死的少女驱退了好几步,再一伸掌,遮住了他的眼,靠在他耳边严厉道:“凝神定心!你想死吗?”
姬如离挣扎的动作一滞,再一深吸气,已经按照他说的在做了。
那边殷问秋几步也走到场中间,微皱眉看着他:“问源小师弟这是何意?他们还在擂台赛中呢。”
“无雁峰认输。”柳书未也不想再和这人多言,轻飘飘的说了这一句后就拉着满不情愿的姬如离下了场。
殷问秋闻言却笑了,满是得意,又看了看她涂满红色丹寇的十指,刚想启唇说些什么,问渠就阴测测的开口了:“六对六,无雁峰不占你们便宜。”
说罢,便使他旁边一位面容俊朗,身材高大,气质谦和温驯的青年上前去。
殷问秋那张美姬脸立马就垮了下来,跟夜叉有得一比,愤愤地瞪了他们好几眼,咬牙切齿道:“哼,来几个都是一样的。”然后又唤那场上的绿衣少女:“景葵,好好发挥,不要给为师丢脸了。”
被称做景葵的少女点头应是,然后转首,朝着那身材高大的青年甜甜一笑:“好久不见。”
青年闻言一愣,木讷的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转而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师父。
围观的众弟子们亦然同望,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带了些欲语还休。
白胡子白头发的问渠师叔老脸一红,暴躁的瞪了那一圈弟子一眼,然后对着罪魁祸首怒吼一声:“比赛!”
青年被这一声吼得浑身一颤,反射性的挥手唤剑,青芒散去,出现在他手中的亦是一柄重剑。
在柳书未看来,不管是武器还是什么的原因,能压得姬如离魔气大涨,那少女的实力已是不俗。纵观整个论道场内,该除了他与景夜,无人能压制得住她才是。可他没想到,那个被问渠点上去的青年竟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动作灵活又带有威势,几乎封杀了少女所有的攻势。
柳书未直到这时,才觉得他有些眼熟。
一手放于姬如离额上,为他输送修为细细疏导,一边侧头问身边的百事通。
“场上那人,你可认识?”
景夜正看得起劲,一点都不想被他打扰,但又知他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便含糊应了声:“原名不知,道号景苻,问渠师叔门下。”
柳书未这才“哦”了一声,原来他就是那位“搬石头”师弟呀,看来师尊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
他分了一下心,手上输出的修为也失了控制,骤然增多的修为使得姬如离更加难受,在柳书未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将自己的头强硬的掰过去,闭眼在一旁自主静神了。
柳书未看下自己被挥开的手,再看那人眉头紧锁,似是不悦的表情,不知怎的,心里就溢出了一丝笑意来。
“搬石头”的师弟与那名唤景葵的少女打了不下三百回合,终难分胜负,只能平手。殷问秋见了总觉不满意,但见景葵脸色发白,已然力竭,顾念到某些原因,便也只好愤愤收手,说了几句意气话后就带着莫逆峰的人走了。
他们走后,课也上不成了,问渠又急着唤他新徒弟去好友面前炫耀,便干脆下了课,众弟子们蜂拥而出,又在殿门口三两分开。
按照以往的惯例,景夜这时候该粘着他小师叔,一道去他房中玩儿新奇的小东西了。可一见那跟尊雕像般立在柳书未身边的姬如离,这种兴致立马消失的一干二净,朝着两人狠狠的一个瞪眼,拉着尤恋恋不舍得景月就跟上了大部队。
柳书未对这孩子气的行为也是没辙,朝着姬如离解释了两句景夜就是这个性子,人不坏,多担待点儿,就带着他回去了。
他们两个同居在盛鲤院,与内门弟子居所方向大相庭径。方走到院门口,迎面就扑来了小山精,他顺势爬到柳书未的头顶,见到了跟在他后面的姬如离,于是更伤心了。
这个小讨厌鬼是要来刷存在感了吗?进一步实现将自己弱化,然后成功取代的目标?
小山精头一回感受到人类的虚伪与计谋,顿时感觉整只精都不好了。
不论过了多少年都一样迟钝,而且有沟通障碍的柳书未不知其想,抓着小山精就走到了自己的房间,见姬如离立在门口不进来也不急,伸手从纳戒里拿出一套小型的玉制编钟来,整整齐齐摆在桌面上,再唤出一根小玉槌就开敲。
“叮叮当当”,长短不一,高低不一的响声瞬间便传遍了整个房间,如山泉叮咚,又如春风拂面,更如三月天里的暖阳照身,令人情不自禁的眯眼,沉浸在那一方柔软舒适的天地里,放心与身去尽情的歇息。再长舒一口气,就好像舒尽了胸腔里的所有浊气一般,仿若新生。
姬如离原本想要离开的步子在这一刻就变了,似乎是抗拒不了此种诱惑,缓慢的,却坚定的往房内而行,最终在桌边止步,挑了个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