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就是命运的不可抗性。”黑衣黑发的男人顿了顿,扯出一抹微笑开口说,“早上占便宜占得不错吧……我可是很小气的。”
太阳逐渐西斜,家里开始有人的声响。
小白回来了?白惑迷迷糊糊睁开眼,随即一愣。
他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扔在浴缸里,除了挂在一旁的外套是干燥的,剩下的都在身上和他一起泡水。浴缸边的小凳子上放着一杯牛奶,他探出手摸了摸,温的。
这一摸,右手就一个抽筋,他这才反应起先前的一切。
要不要拉响一级警戒!这是白惑脑袋里的第一反应。
他皱着眉抬头,思考后果,却被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吓了一跳。景宵蹲在洗手台上,正歪着脑袋看他,圆圆的眼珠子里包含了莫名的情绪。
看见白惑望过来,它甩甩尾巴,跳下洗手台,从门缝里钻出去了。
白惑轻呼一口气,狐疑地望着这只猫,不是跑路了么你?
他用另一只手端起牛奶,正准备喝,却发现被折成小方块压在杯子底部的纸片。
一打开,刚毅简洁的字体占满视线,一个人的形象跃然纸上。
——牛奶喝了,湿衣服换了。
——那个人不会再找事。
白惑抿了一口牛奶,心中的平湖泛起巨浪。
——这个男人认识镇上那个的厉害妖怪!
——他晕倒后,这个男人把他抱回来!
——这个男人还知道他家地址!
——这个男人还给他倒了牛奶!
想到这里,他盯着手中的杯子一愣,好奇怪,牛奶加糖了吗?还有为什么他会认为是个男人?
心情平静不下来,白惑干脆先去洗澡。
结果一站起来,他就在镜子里看见了不好的东西。湿透的衬衫挂在身上,扣子几乎被解了一半,露出若影若现的胸膛,而锁骨上居然还有个明晃晃的红印子。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先是遇见妖怪,然后居然还遇见变态么?白惑脸一黑,手指划过锁骨,一阵奇怪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他穿着拖鞋到客厅给自己找吃的。洗到一半瞅了一眼手机,他才发现自己起码睡了五个小时,再等等就该吃晚饭了。
被泡了这么久居然没发烧他真是体质强悍,白惑这么想,却不料在第二天他就被自己打脸了。
“哥哥?”白小白从房间出来,看着坐在小茶几前毫无吃相的哥哥,好心提醒到,“哥哥,那个面包是昨天的。”
“没事儿,才一天而已,又没坏。”白惑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口水。
白小白疑惑地看着自家哥哥,锁骨处的一小块红色仿佛在宣誓着所有权。
咱家有这么厉害的蚊子么?白小白摸摸鼻子。
她转身走出客厅,一会儿,手中拿着两条腌好的五香小鱼干又走回来。
“哥哥,你饿了先吃这个吧。”
白惑眼睛一亮,撕下一片鱼肉放到嘴里,眯着一双桃花眼,口齿不清地说:“咱家秘制的鱼干就是棒!什么时候做的?”从嘴里的滋味来看,八成是今早。
“唔,早上就开始做了。”白小白眼睛一弯,对这个夸奖很满意,“哥哥你喜欢就好,看来景宵也会喜欢。”
说罢,她一指五字园的方向,“腌制好的已经全挂上了,就在五字园里搭的架。”
白惑被嘴里的鱼肉呛到,咳个不停,居然是猫粮么……他走到客厅另一角,拉开挂帘。
白家有形色各异的园子,有小石桌可以下棋喝茶的是三字园,有一片小池塘的是一字园,有一处假山的是五字园。
哇哦,那满园飘香的是什么……
白惑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鱼肉,就为了这只猫占了他练功的园子,他一定要吃回来!
家里人果然比较宠爱小黑啊,看着一溜溜的小鱼干,早知道这样捡它回来做什么!
可是,现在扔了它实在太便宜它了!应该先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猫,然后再扔到深山老林里去,自生自灭!
“喵!”猫叫声在脚下响起,景宵在园中,隔着一道玻璃门和白惑对视。
看着景宵叼在嘴里的小鱼干,白惑张着嘴,半天没能对手中的鱼干下口。
景宵瞄了他一眼,放下鱼干,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白惑一愣,下意识的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中的半条鱼干。
他到底在做什么!丢脸!
因为这个小插曲,倒是很好的驱散了白天的心惊胆战。
不过,今天事事简直——有“猫”腻。完全忽视不了的各种诡异简直扑面而来。
为了防止意外,白惑在晚饭前还是趁机到书房向老爷子报告了白天的事。白老爷子盯着他看了半天,神色莫测的问了句:“你饿吗?”
白惑一愣,“唔,有点。”
“如果……唉,没事儿,我应该知道是谁。你虽不是精于推算,但你自己算算也应该知道最近是平和安定之象,无风无波、序位归定。”白老爷子把手中的书插回书架,站起身,“走吧,吃饭去。”
白老爷子无头无尾的几句话,简单的来说就是:最近没啥事,该吃吃该睡睡。
白惑魂游天外地吃了晚饭,回到小房间直接扑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埋起来。闷了一会儿,憋得小脸通红才打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