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闻人海棠和百里月修一前一后快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探出身往外看了两眼,却见黑幕之下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别说是人影儿,就连只耗子也见不着。
见状,两人不禁又狐疑地对视了一眼。
闻人海棠垂眸,忽而伸出爪子轻轻抚上了窗扇的底部,循着他手指触摸的方向看去,百里月修一眼就瞧见到那窗子的白纸上被捅出了几个小洞,可见刚才确实是有人在外头偷听偷看的,而且还不止是一个。
因为那窗纸上的小洞一共有四个,所以应该是两个人。
可今晚这事儿,白司颜也是知情人,而且就算她“擅自闯入”祠堂来看热闹,有闻人海棠给她撑腰,那守着祠堂的青衣小厮也不会为难她,所以她没理由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逃之夭夭。
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看到好久不见的二哥出现在了面前,白司颜难道不应该是兴致冲冲地跑出来,热情洋溢地恭喜他得以洗脱罪名,重返天岐山吗?
而且,从刚才那青衣小厮和张之卓两人一起扛着张智伊的尸体走离,到现在他们行至窗边,这前前后后也没耗上多少时间,白司颜的轻功练得如何,他们也是知道的……可眼下,那两人怎么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一溜烟儿就逃远了,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
难不成,刚才躲在窗子外偷听的,不是白司颜和东倾夜?
想到这一点,闻人海棠不由微微挑起眉梢,百里月修也是跟他一样的想法,笑着道。
“人跑了,怎么办?追还是不追?”
话才刚刚说完,张之卓就已经匆匆赶了回来。
张智伊的尸首交给那青衣小厮处理便可,同为张家之人,又牵系了这么多条命案,于公于私,他都是要避嫌的,否则一旦传出了什么风言风语,不仅是对整个张家影响不好,对他更是首当其冲的折磨。
再加上一晚上连着收了不小的打击,到头来却还是功亏一篑,查不出那幕后之人是谁,张之卓难免有些精神恍惚,悲愤难平,直到走回祠堂的大殿,见到了曾经的仰慕之人后,心境才稍稍有所平复,得到了些许安慰。
为了一把朱雀剑,而被当成箭靶子,被人暗中谋算,百里月修无意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更何况当年又是张智伊挑衅在先,纵然百里月修的行径不是十分的妥当,然而这些年来对他的惩罚也足够了,所以张之卓并没有怪罪他什么的意思,反而生出了几分愧疚,觉得自己的兄弟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实在是羞愧难当。
现在张之卓匆匆地跑回大殿来找他,就是想要替自己的大哥和二哥向他道歉,只是还没等跨进门槛,就听到他说了那么一句,不由得微微一怔,霎时间露出了警觉的表情。
“人跑了?什么、什么人?你的意思是……刚才在这大殿的外面,有人偷听我们谈话?”
“可不是么……”闻人海棠摇了摇团扇,并不打算隐瞒他,“你看这窗户上,还留着证据呢。”
循着他团扇所指的方向,张之卓走近一看,尔后立刻变了脸色,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道。
“这……莫非……莫非是那指使二哥的人留下的?!”
说着,张之卓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作势就要跃出窗子,去抓那窃听的贼人。
只可惜一只脚还没蹬下去,肩头就被闻人海棠轻轻地按了下去。
“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抓他!他才是三年前那件事背后真正的元凶!”
闻人海棠摇摇头,制止了他。
“你去的话太危险了,他既然能够指使你二哥,想必三年前就已经在天岐山上了,并且那时候的能力十有就强于你二哥,至少不会比你的二哥差……现在三年过去了,他的功力肯定大有增进,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就算你去追他,也是徒添身上的几道伤。”
“呵呵。”
百里月修闻言浅浅一笑,跟闻人海棠果然是好基友一生推,一开口便是就着他的意思顺了下去,应和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完美无缺。
“受伤倒是未必,方才那两人在外面蹲了这么久,你都没发觉,可见那两人的功力要比你强上许多,恐怕你再怎么追,也不见得能瞅到他们的背影。”
“可是……”
张之卓心中郁郁,不得解脱,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发泄,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抿了抿嘴巴,张之卓还想说些什么,临开口的时候,却忽然意识到了某个问题,不由微微拔高了声调,转向百里月修,反问道。
“什么?你、你们刚才就知道有人在外面偷听了?那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把他揪出来?要是那时候就出手的话,未必逮不到他们!”
“这个嘛……”百里月修又是勾唇浅浅一笑,继而突然间纵身一跃腾出了窗外,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你问海棠老师,他的顾虑跟我应该是一样的。”
一眨眼,只见得眼前身影一晃,就见百里月修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张之卓不免愣了一愣,继而才回过了神,转头看向闻人海棠。
“老师……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见到百里月修出了手,闻人海棠心下不禁荡起一阵的安慰。
不管刚才在外面偷听的人是谁,是白司颜也好,是那所谓的幕后黑手也好……闻人海棠都深信不疑,百里月修一定可以搞定。
这就是他为什么费尽心思也要把百里月修迎上山的原因,只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