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已经稳妥考虑,无需书墨在费心了。我今日来找你,只是希望你能在五日之后偷偷前去地牢将小公子换出。”景诚抬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面上未有任何异样。
“景诚是希望我替小公子死吗?”书墨紧紧的盯着景诚的面容,声音异常冰冷,甚至连那丝淡淡的哀伤都退去了。
书墨忽而笑了,笑得异常悲凉,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与景诚在一起了数年,甚至依偎在寒舍的小床上,景诚更是不惜为了他承受孕育之苦生下了情儿,难道景诚舍得要他的性命吗。亦或是景诚登上高位后就遗忘了过去的一切。
书墨靠在椅背上,心已是异常的冰冷了,或许这就是他当年花费心血将景诚推向殿前的回报。他看着年幼的情儿,不舍得景诚一人在泥潭般的朝中苦苦挣扎,尽心尽力相助景诚,而景诚可否又体谅到他的苦楚。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让你死在大牢中。”景诚心中猛然一紧,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划过,他尽力握住桌边冷静了下来。
“当晚你换出小公子后坐在牢房中瞒过巡视之人的双眼,我已经暗中买通了行刑的侍卫,待行刑时自会有死囚替你喝下毒酒。”景诚看向书墨苍白的面容,书墨能当上林家家主,自有一番本领,若换做其他侍卫他根本不放心,一旦此事被皇上得知,他便会身败名裂再无翻身的机会。
“原来景诚未曾想要我的性命。”书墨缓缓道,双眼虽是看着景诚的面容,但视线仿佛如飘向了远处一般。或许景诚留着他的性命只是为了他的身份罢了。
书墨不知景诚何时待他这般绝情了,难道隐在景诚心底的情意一分也不在了吗。曾经书墨误以为景诚身在高位,必须要故作冷漠一些,原他现在才明白景诚是真的毫无感情了,甚至看着年幼的情儿也不会念及一丝旧情。
景诚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头,他根本就未想要过书墨的性命,分明是书墨误会了。“若你不愿去,我在另想办法便是。”但他绝不会求着书墨,景诚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书墨的回应,他不禁出声刺激道。但他仍有些担心书墨会开口拒绝,毕竟除了书墨他在想不到其他人了。
“我愿去。”书墨轻声说,他心爱景诚,为了爱他甘愿牺牲一切,而景诚却永远不明白他的心意,或许景诚曾明白过,书墨忆起景诚微冷的身体扑向他怀中,面上淡淡的笑意,但以后景诚绝不再会靠近他一分了。
“你放心,我会遵守承诺,待行刑之时必有人接替你。”景诚重重承诺到,若无完全把握,他也不会让书墨去冒险。
书墨茫然而绝望的看着远处,好似未听见景诚的声音一般。
“此次多有危险,书墨小心一些。”景诚抬手轻拍了拍书墨的掌心,叮嘱道。
书墨感受到一丝暖意,反手握住了景诚的指尖。景诚未料到书墨突然的动作,猛的将手缩回了衣袖。
书墨掌心间只余一片衣角,他轻轻握住却是有些不舍得放开。景诚那般厌恶他的触碰,而当年他拥着身下消瘦的身躯,甚至重重发誓一生珍爱怀中的人。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景诚身在高位不再是那个备受欺辱的庶子,自然也不用忍受在他身下的羞辱。
景诚看着书墨面上夹杂着伤痛的笑容,心间有些异常,他重重的放下衣袖,起身走向了房门边。
景诚踏过门槛时似乎觉得心间空落落的,仿佛缺失了什么一般。以往他离开时书墨都会再三挽留他,而今日书墨却未开口说一句。景诚向后迈了一步,转身看向书墨迷茫的双眼。
“我走了。”景诚不禁开口道,似想唤醒书墨一般。
书墨点点头,“五日后的事情我会尽力而为,景诚大可不必担心。”
景诚皱了皱眉,他并非是要书墨的承诺。此事颇为重要,甚至会有些危险,若书墨开口挽留他在府中用饭,他因感激书墨相助必不会拒绝。而现在书墨却未说一句,景诚绷起的面容亦不会松下一分。
书墨看着景诚仍停留在房间中的身影,向一旁的侍女摆了摆手,“送陈大人离开。”
“不用了。”景诚冷声道,拂袖离开门边。
书墨看着景诚渐远的背影,挺直的腰板缓缓塌下,他心中的人已经走远了,他再也无法追上景诚的脚步了。
或许今日他尚能相助景诚,日后终有他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们还是无法避免分道扬镳的那一刻。
景诚缓缓起身走向了远处的房间,有情儿陪在他身边,他就已经知足了,而景诚身为朝中重臣岂是他能奢望的。
第 45 章
第44章
一缕阳光透过窗缝映在桌边分外明亮。卫瑄侧身靠在椅背上,单手握着书卷,圆润的指尖轻点书页。秀眉微蹙,面上略有一丝淡淡的厌烦,他抬起手臂撑住了白皙的侧脸,有些心不在焉的数着小字的行数。
一阵微风拂过,卫瑄感觉到脖颈间的一丝丝清凉,他猛的坐直了身体,强令自己盯着书卷页,但奈何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卫瑄抬头望向一旁的窗扇,片片光斑映在他秀美的面容上,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向外望了望,风和日丽春意正浓。
卫瑄不禁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若他一直闷坐在房间中倒误了大好的天色,他推开房门,抬脚迈下门槛。
卫瑄看向远处的房间,想去唤老师随他一起走走,但他想到下早朝后父皇可能会唤老师留下议事,也只能作罢了。他独自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