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类软弱又轻浮的心已经脱离他的掌握,落到了别人身上。
是那个男人!
都是那个扛炉子的男人带坏了他心爱的孩子!
重逢以来这么久,释念的眼睛始终追随着那个人,耳朵只能听到那人的话,对自己这个精心塑成他的主人却如此冷酷无礼,简直就像回到了几个月前,他们第一次相遇时!
不!比那还要严重!
当初这个血仆至少还怀着对血族的恐惧和无知的善良,还能轻易地被他的话打动,在他身下染上yù_wàng的色彩,而现在——
塞lún_gōng爵眼色一暗,冷冷望向邵宗严。
现在,他简直可以确定,哪怕他现在就在这里狠狠要了释念,他嘴里叫出来的也会是这个该死的人类的名字!
吸血鬼胸中忽然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痛楚,仿佛被阳光晒到了一般,唯有杀掉那个抢走他心爱之物的人才能消抹心头之恨……
他金色的眼珠闪动光芒,猛然扑到邵宗严面前,凝出虽然凹凸不平,却强韧得堪比钢铁的完整身体,双臂卡住了弯刀和拂尘,裂开巨口朝他的脖子咬去。
邵宗严被他死死箍住,只稍微晃了晃身子避让开锐利的指甲,雪白修长的颈子整个暴露在了吸血鬼眼中,身上不仅散发出处子的馨香,还沾着香浓又熟悉的肉类炸制后的香气,比起他遇到过的人类都更加诱人。
这一刻,塞lún_gōng爵的杀机甚至都淡了不少,只想好好品尝眼前美味的食物。
然而刚要咬到那片滑腻的肌肤,他的胸口猛地被撕裂,不知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硬搅了一圈,整个魔力都在崩散,露出了那副被砸得血肉糜烂的可怕身体。胸口上还有一个新打开的大洞,从里面滴出宝贵的血液,却完全找不到凶器。
他这副丑陋的样子竟被人看到了!
塞lún_gōng爵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伞下的和尚,头顶忽然又狠狠一痛,刚长完整没多久的骨颅再度被狠狠砸裂,熟悉的疼痛和耻辱令他疯狂地长啸一声。
尖利的长啸足以崩碎玻璃,震碎人类的内脏,可是他才刚刚发出声音,一丸圆滚滚带着醉人甜香的东西就滚进了他喉咙里。
他立刻联想起昨晚血族野兽般全无理智的情况和他自己清醒后在腿间伤口里见到的浑浊,还有至今也没能完全消除的yù_wàng,拼命想呕出那粒药。可他的头被砸向腔子里,身边还有吸血猎人虎视耽耽,根本没有机会吐出药。
他只能竭尽全力化身雾气,阻止身体再度受砸伤,却没时间也没有能力吐出那药了。以雾气形式存在还好,一旦重新变为人形,他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像后代血族那样在人类面前陷入疯狂。
这是他人生最大的耻辱,可他现在不得不带着耻辱在这些人类面前退却!
银灰色的烟雾里不知不觉透出一股暗香,药力不仅没随着他的雾化消失,反而更快地挥发出来。塞lún_gōng爵不得不立刻做出选择,最后看了一眼砸伤他的粗大圆桶状物体,顺着洞口的石缝飘进了黑暗中。
三名吸血鬼猎人狠狠松了口气,倚着山壁滑坐到地上,抱着武器大口喘着粗气。释念也撑着伞走到邵宗严面前,担心地问道:“道长无恙否?”
道长身体无恙,心很痛。
第一次对上吸血鬼让他损失了师门留给自己的唯一财产青铜药炉;第二次砸的却是比药炉还珍贵的,晏寒江家里拆下来的不锈钢内胆智能控热电热水器。
被吸血鬼的脑袋顶变形了。
邵宗严当初拆它时还想着将来有一天能重新用上的,现在用是用上了,可惜不是洗澡用的。
他感伤地收起热水器,接过了黑伞,对大师露出一个忧伤的笑容:“那个吸血鬼被我砸了脑袋,又中了药,以后有恙的就要是他了。”
说着话,晏寒江清冷的声音忽然在他识海中响起:“栖华小世界又没有电,留那热水器也白放坏了,能砸那吸血鬼一下也算是物尽其用。以后再到别的小千世界,我给你买更好的。”
晏兄真会安慰人。
刚才还是他先捅了吸血鬼,那个热水器才能顺利砸下去呢。邵宗严眼睛闪亮亮地看着鱼缸,心里那点感伤早抛诸九霄云外,过去抱起鱼缸,指尖伸到水里蹭了蹭草鱼。
吸血鬼猎人们缓过气来,便争相问道:“您刚才砸伤塞lún_gōng爵的是什么武器?”
“您是魔武双修吗?还同时兼修了空间魔法和水系魔法?还是说,这是什么高级魔法道具的效果?”
“您也是吸血鬼猎人吗?您真是太强了,一定是传说中的王级猎人吧,我从没见过能把四代血族打得落荒而逃的人类!”
劫后余生的激动让最不爱说话的牧师都冲上来围着他问长问短。邵道长却只摇了摇头,淡定地站起身,摸着鱼吩咐他们:“天色不早了,大家先休息吧。别的吸血鬼若能出来,刚才塞lún_gōng爵就不至于一个人拼死拼活,也不会吃我一粒药就吓跑了。”
那是什么药这么神奇?这位魔武双修的大高手竟然还是药剂师吗?
三名猎人都快疯了,释念大师倒是因为早就把邵宗严当成了神仙,无论他做出什么事来都觉理所当然。
有人问到本门的药,邵道长还是忍不住多解释了两句:“我只塞了他一粒凝香丸而已,不是什么神药。吸血鬼不是会变化雾气,神出鬼没吗?这种药没别的作用,只要服下便能’凝三春之蘅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