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快乐之后,各种麻烦接踵而来。
原本会和他嬉闹玩笑的同学全都远离了他,欣赏看好他的导师也开始漠视他,甚至是一些完全不认识他的人都开始向他投去恶意的视线……
这个阶段,其实宁羽飞是可以忍受的。毕竟真正的朋友不会远离他,例如李霖,他并没有疏远他,而他在意的家人也会一直支持他,只要这样就足够了,人生本来就有舍有得,他得到了谢璟,有些东西注定要舍弃,无可厚非。
宁羽飞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适应着另一种生活,试图去接受谢璟的朋友。可惜也不尽如意,诚然,有很多人因为谢璟的原因开始围着他转,但那些阿谀奉承之下的恶意讥讽是无法掩饰的,宁羽飞看的清楚,心里的寒意升腾,完全压过了与其结交的心思。
又是一段时间,宁羽飞体会到了什么叫孑然一身,虽然以前的他也不是很擅长与人交往的性格,但却从没想象过有一天自己会孤单到这个程度。
但好在……还有谢璟。
谢璟对他很好,非常好,好到了让他觉得哪怕失去了这么多东西仍旧值得的程度。
当然这一切,宁羽飞没有与谢璟提过半个字。
没什么说的必要,说了也无法解决,只会给谢璟徒增烦恼,而他对他已经够好了,好到宁羽飞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回报他,又哪里会拿这些事来烦他。
直到李霖整整三天没去学校,宁羽飞去找他,看到了他明显大哭过的红肿双眼。
宁羽飞问他,李霖也没瞒着他,只说家里出了事,他爸因为受刺激过大,一下子病倒了,他这几天都在医院陪着,好在病情控制住了。
这事按理说和宁羽飞关系不大,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心脏咯噔了一声。
他忍不住详细问了是怎么回事,李霖起初打死不说,后来宁羽飞逼急了,李霖才略微提了几句。
宁羽飞一听,却被震了震,他知道能让李父倒下的肯定不是小事,但真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
李家是做通信业起家的,如今的通信端口很多,但因为彼此都开放互通,所以竞争是良性的,各自发挥本事,努力做好信号传输和维护客户源就行,不必怕被恶意排挤。
李家经营这么多年,也算是位列行业前十了,可不知为什么,就在这阵子,五六个通信业大集团先后和他们切断了互通,这简直是要逼死李家。
宁羽飞不傻,立马问道:“伯父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李霖一想起还病着的父亲,鼻子又发酸了:“我问了,他说没有,之前一直好好地,只是这一个周的事,按理说有这么大能耐的肯定是帝都星最顶端的权贵了,那些人我们见都见不到一面,怎么可能得罪了?”
整个李家都百思不得其解,宁羽飞却蓦地一阵心慌。
他安抚了李霖,转头去找了谢璟。
这事处处透着耐人寻味,宁羽飞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了李霖,可惜这事凭借他自己的能力是解决不了的,所以只能去找谢璟。
如果谢璟出手,这事轻而易举就能解决,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没人会得罪他。
可是没等宁羽飞找到谢璟,他却被人带走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夏洛兰,但却不是第一次知道她。
洛兰公主,当今陛下亲封,是当世唯一的一位异性公主。
她出身大夏侯爵府,有一位在元老院把持重务的爷爷,一位在内阁任掌玺大臣的父亲,一位镇压西北边境的上将叔父,甚至还有一个颇受皇帝喜爱,隐隐能问鼎储君之位的亲王表哥。
这样的出身,恐怕连真正的公主见到她都要避让三分。
她本人倒是生的乖巧可爱,一点儿没有大家小姐的骄纵之气,反而让人觉得如邻家妹妹般讨人喜欢。
当然,宁羽飞不会被这样的假象所蒙骗,只是他也猜不透,那样甜美外表下竟然藏着那样一个可怕残忍的魔鬼。
夏洛兰见到了宁羽飞,话说的很直白:“离开谢璟,和他分手,我会放过李家。”
宁羽飞听到这话,只觉得一股邪火直逼脑顶,他隐隐有些猜测,但也没想到李家遇到的事真的因他而起!
夏洛兰扬着粉色的唇,笑得很甜:“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下一步我便会收拾伯爵府了……你母亲辛辛苦苦经营这么久,啪嗒一声全没了,会不会也一病不起?”
宁羽飞急怒出声:“你做这些难道不怕谢璟知道?!”
夏洛兰仍旧甜甜的笑着:“他怎么会知道?你不说,我不说,阿璟哥要从哪儿知道?”
宁羽飞从未想象过,一个生的这么可爱的女孩会让人恶寒到这种程度:“我为什么不说?”
“你去说呀。”夏洛兰妆容精致的眸子里陡然射出一缕堪称疯狂的光辉,“告诉阿璟哥我做的事,让他生气,一怒之下和大夏侯爵府反目,和亲王殿下反目,和当今陛下反目!”
一字一句硬生生砸在了宁羽飞心坎上。
夏洛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半响她从台阶上走下来,眼睛不眨地盯着宁羽飞:“我和你不同,你出身卑微,无权无势,半点儿本事都没有,靠着些不正当的手段勾走了谢璟,但有什么用?你抢去了也不代表他会属于你,我想要回来也只是抬抬手指的事。我现在心情好,不愿意和谢璟撕破脸,所以才会找你,如果你们真惹怒了我,呵呵……”
夏洛兰嘴角扬起的弧度甜美,但声音却冷阴到泛着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