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景霁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在这里等大师兄下课。”
“好孩子。”苏启胜摸了摸小孩的头发,笑问,“师伯正准备去找你师父,你去不去啊?”
“去的去的。”小孩站起身,有模有样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随后乖巧的跟在了苏启胜的身后。
羲山山势极高极陡,羲山派身处羲山之顶,常年不理江湖之事,此处几乎与世隔绝,如同幻灵仙境,自成一体。而这羲山派之中,几乎人人都是武痴,羲山派武功心法无数,即使到古稀之年也难以全部修习完全,因此这羲山派几乎成为了江湖中人人神往之地。
一路走去,羲山派满是绿叶红花,淡淡的雾气渐渐化开,整个门派彷如身处仙境,邈邈不真切。
靠近书房之时,景霁小跑了两步走到了前头,迫不及待的甩开了苏启胜自己往前跑。书房的门没有关,景霁便一路跑了进去,嘴里软软的喊道:“师父,景儿来看你啦。”
等走了进去,方才发现书房里不只柳幕彦一人。景霁脚下一顿,有些畏生的往后缩了缩。
一个穿着一身暗黑色长袍的男子坐在柳幕彦对面,手里捧着茶杯,只轻啜了一口,见景霁冲了进来,便笑着打量起他来。
男子的身后站着一个大约十二岁左右的男孩,男孩一身黑色,脸上表情淡薄的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然而从景霁进来之后他便凝视着小孩,深邃的目光不露痕迹的闪了闪。
陈牧画笑盈盈的说道:“这小儿骨骼清奇,看上去是练武的好苗子。”
柳幕彦哈哈一笑,话锋却一转,说道:“这是我二徒儿。”
陈牧画一愣,他倒是听人说起过,柳幕彦曾经抱养了一名婴孩,视如己出疼爱无比,并收他当了第二个徒弟,只养了几年却发现此幼童根基已废,只能修习一些简单的招式,与普通人无异。然而柳幕彦却仍旧待其如珠如宝,甚至更为娇惯。
陈牧画对此嗤之以鼻,完全不屑一顾。七年前,羲山派掌门师祖卸去掌门一职,将掌门之位传于其关门弟子柳幕彦,自己只身离开羲山派修行。而当时,这个羲山派传奇人物已经整整一百二十岁了,说的好听是修行,恐怕也是寻找寿终就寝之地罢了。羲山派门规森严,而当时的柳幕彦刚接任掌门没多久,怎敢如此骄纵弟子?更何况这只是个捡来的弃婴,尚且不是亲子。
不过陈牧画今日一看,这传言估计也□□不离十了。瞧那小童眉清目秀,白白嫩嫩的样子,哪里是像吃过苦头的模样?
那小童模样十分乖巧,一双大眼睛乌黑透亮,透着机灵,倒确实是十分讨喜。
柳幕彦朝着景霁招招手,笑道:“过来吧,刚才还调皮呢,怎么这会儿跟个缩头乌龟似的了?还不来拜见你陈师伯和陈师兄?”
陈牧画的父亲如今仍是无极宗宗主,排辈论分景霁也只能叫他一声师伯。然而这声师伯,陈牧画却是不敢当的。羲山派和无极宗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派,柳幕彦如今已是掌门,且不管其武功修行是否在自己之上,但从辈分来讲,陈牧画如今已是矮一截了。
陈牧画连忙道:“不敢不敢,这孩子讨人喜欢,叫伯伯便是了,更显得亲切。”
柳幕彦挑唇一笑,他自是知道陈牧画那点心思的,羲山派从不参与江湖之事,更不在意那些门门道道的,他自是懒得争辩,只一笑便过去了。
景霁来到陈牧画和陈道真面前,软糯的喊道:“伯伯,陈师兄。”
陈牧画哈哈大笑,逗弄了景霁几句,弄得小孩满脸通红的跑回柳幕彦身边,两只手扒着他的衣服不放。
景霁抬头,只见陈道真怔怔的望着自己,目光深沉。
景霁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却见陈道真抿了抿唇挪开了目光,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陈牧画叹气:“这孩子天真活泼,不像犬子整日沉着脸不说话,甚是无趣。”
陈道真脸一黑,面色更沉。
此时,苏启胜才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和陈牧画寒暄了几句。
柳幕彦道:“景儿,为师有事要同你师伯他们商谈,不如你带着你陈师兄四处走走可好?”
景霁转头看向陈道真,眨了眨眼,笑眯眯道:“是,师父。”
陈道真紧紧抿着唇,就见小孩走向自己,软软的手指搭在了自己的手上。自己的手常年握剑,虽然不过十二岁的年纪,手心却已经长满了茧子,小孩软绵绵的手几乎令他心神一荡。
“陈师兄,我带你去花园玩哦。”小孩牵起他的手,根本不顾他阴沉的脸色,已经拉着他走向了门外。
陈道真心中别捏的厉害,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孩,不是那种在泥地里打架的弟子,也不是像自己这般整天阴沉着脸只知道练武的武痴。像景霁这样武功差劲的废柴,在无极宗几乎都是哆哆嗦嗦的模样,看见自己自动绕着路走。当然他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孩,皮肤嫩的几乎可以掐出水来,一双大眼睛睁开的时候好像两颗黑葡萄,笑起来的时候却像月牙一样,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害羞的时候还会脸红。
现在又是另一个模样,小孩拉着自己手,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就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然而不管是什么模样,陈道真都觉得可爱得不得了。
“陈师兄,你武功厉害吗?”小孩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陈道真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