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弟子前后联系,一想便清楚了,这少年竟然是羲山派弟子,而少宗主也不是在等着拜访羲山派,恐怕就是在等待这个少年的到来。
众弟子一离开,景霁便松了口气,他看着陈道真身边这么多人实在是有些不自在。这会儿立刻就像一只出了笼子的小老虎,表情神气的不得了。
陈道真搂着他小声的哄了几句,景霁立刻就原形毕露,那些多愁善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完全不记得刚才在委屈些什么。
景霁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黏在陈道真身上,一路跟着去了陈道真的院子,嘴里直嚷嚷着肚子饿。
陈道真摸摸他的肚子,连忙叫人准备午膳。
景霁原本胃口不佳,今日却无端端好了起来,还嘴馋得要命,连连吃了两碗饭才慢慢停了下来。
陈道真手里剥着虾壳,脸上不由得蹙起了眉,忍不住问道:“这段日子没有吃好吗?平日里你师父都给你们吃些什么?”
景霁回道:“都挑好的吃,我师父本就不是固执迂腐之人,难得出来都对我们放松了许多,是我自己吃不下。”
陈道真叹气,见景霁伸出一小截红红的舌头卷走了嘴角的米粒,稚气的动作莫名显得诱人,顿时令陈道真手脚发热起来。
景霁擦了擦嘴,也不生疏,蹦蹦跳跳的就往床上去,嘴里问道:“我在这里打个盹行吗?”
陈道真抿着唇瞪他,一把将他拉起来,责骂道:“刚吃饱就睡像什么话,起来走走。”
景霁撇撇嘴,咕哝了两声。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两手靠在窗沿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池塘对面。
“陈师兄,你过来看看,那人是不是玄音阁的赵成煜啊?”池塘对面有个亭子,那里已经属于另一个小院,亭子里站着一个蓝衣男子,他弯着腰正同一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说话。
陈道真走到他身后,贴着他的后背往对面看去,说道:“没错,正是他。”
“那坐着轮椅的人是谁?”景霁转头望向陈道真,两人靠的极近,一转头嘴唇几乎要贴在一起。
陈道真眸色渐深,视线难以从少年柔软红润的嘴唇上挪开,呼吸渐渐变得浓重,只需要再靠近一点点,只是一点点,他就可以狠狠地吻下去,他缓缓的低下头,朝着他朝思暮想的人吻去。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用手心一把按住了他的嘴唇。“陈师兄,你干嘛呀?”
陈道真蓦然回神,见少年眼中一片清明,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
他庆幸的舒了口气,却又感到一股深深的失落感向他袭来,他勉强的笑了笑,一把抓住少年的手亲了亲,说道:“没什么,你看赵成煜是不是走了?”
景霁回过头去,果然见赵成煜推着那坐轮椅的人向屋里走去。
陈道真道:“那坐轮椅的是玄音阁阁主叶挽雾,听说好几年前跌下山崖,能捡回条命就是运气不错了”
“他的脚怎么了?看不好了吗?”景霁眨眨眼,“赵成煜就是拿药给他治腿吧?”
“应该是治不好了,玄音阁圣药给他用确实是暴敛天物,同人不同命,也不怪魅姬无双两姐妹心里不平衡。”陈道真云淡风轻的说道。
景霁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是陈师兄受了伤,即使治不好你我也是要试试的,不管是浪费了多名贵的药材我都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陈师兄一丝一毫,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也不会放弃。”
景霁背对着他,说话的时候只看着自己的手指。
陈道真把下巴支在他脑袋上,笑问:“如果有人比我更需要那些药材呢?那你这个羲山派的小少侠该怎么办呢?”
景霁沉默着不说话,扭捏的捏着自己的手指头。
“怎么办?嗯?”陈道真低声轻笑,将愁成苦瓜脸的小孩环进怀里。
景霁扁了扁嘴:“那也要看是谁,如果跟我非亲非故,即使他再可怜我也会选择先救陈师兄,这样说起来我好像很坏,但这就是我的真心话。”
陈道真喉头滚动,情绪复杂的收拢了手臂,他紧紧的将人抱在怀里,生怕他一转身看到自己脸上复杂的表情。
景霁低着头,用手指头在窗沿上划来划去,软软的问道:“陈师兄,我这样是不是很过分?”
陈道真深吸了口气,声音沙哑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的小景也一定会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但愿如此吧。”
陈道真见他无精打采,便拍拍他的脑袋,笑道:“不是困了吗?去睡会儿吧。”
这几日景霁吃不好也睡不好,如今一粘上床便睡了过去,整张脸埋进了枕头里,眼睑上长长的睫毛由其惹人怜爱。
陈道真低头吻了吻少年的额头,柔声道:“我不会让你有两难的一天,我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和麻烦,让你快乐自在的长大。”
景霁眼睑颤了颤,迷迷糊糊的翻个身。
多年之后,当两人历经沧桑,恍然回神,陈道真才发觉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无所不能。而那个他以为会永远依赖着他成长的少年,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第二十章
慕容世家的练武场占地极广,打造的极尽奢华。众多门派陆续到达慕容连贺的府邸之时已经对其的财力隐隐有的了解,但如今一看更是大吃一惊。
慕容世家最擅长打造兵器,每年都有许多江湖人士前来求剑,慕容连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