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霁把脸凑过去,轻声唤道:“师父?”
柳幕彦一把捏住他的鼻子,笑道:“你这个小呆瓜,总要叫为师担心。”
景霁笑眯眯的蹭了蹭柳幕彦的脸颊,“师父别生气啦,我告诉你啊......”
因为羲山派的突然出现,陈道真只能暂且多留一晚。
他摸着半边空荡荡的床铺,凝重的叹了口气。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际,窗边响起了细碎的敲击声,陈道真来到窗前,就见景霁笑眯眯的攀着窗户,窗户一打开,少年便灵活的窜了进来。
陈道真失笑:“你怎么半夜过来了。”
“我来找你啊。”景霁笑眯眯的走到桌前,喝了一大杯水。
“柳掌门骂你了?”
景霁摇头:“没有,我师父最是疼爱我,只不过嘴上教训了我几句。”
陈道真摸了摸景霁微凉的脸颊。
景霁睫毛弯弯,高兴道:“我怕陈师兄担心我,特地过来找你。”
陈道真哭笑不得,这怎么弄得像偷情似的。
还没说上几句,景霁就开始脱外衣,只留一个小褂子就迅速的钻进被子里,他拍了拍床的一侧道:“快来睡觉吧,可不早了。”
陈道真蹙眉,原本两人结伴在外,住在一间房间里无可厚非,如今羲山派师兄弟皆在,景霁依然住在此处恐怕不妥。
景霁歪了歪脑袋,“陈师兄,你还不来睡吗?”
陈道真最是受不住少年这番单纯稚气的模样,他苦笑着走了过去,翻身上床。
景霁嘿嘿一笑,环着他的腰安然入睡。
次日一早,景霁就被陈道真喊醒。原本他这几日懒觉睡惯了,惫懒的很,但一想到如今师兄弟们都在,便连忙起身洗漱,下楼去找他师兄弟去了。
不出陈道真所料,景霁前脚刚离开,柳幕彦后脚就到了。
柳幕彦依旧满面笑容,他打量了陈道真一番,笑道:“陈少侠,当年你在幻海秘境险些丢了性命,你可别忘了,是谁将你背了出来。”
陈道真微微蹙眉。
柳幕彦缓缓道:“你打谁的注意我柳某人管不住,但你想打景儿的注意,就别怪我翻脸无情。景儿到我羲山派之时不过是襁褓中的幼儿,我将他一手养大,绝不单单只是师徒之情。还请陈少侠高抬贵手,放过他。”
陈道真敛眸冷笑,他低着头倒茶,嘴里凉凉道:“柳掌门好大的口气,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能护他多久?你如今有闲情在此处挑拨我与他之间的情谊,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保住他的命!你以为小景是沈家后人之事还是秘密吗?”
柳幕彦眯起眼,不由得高看陈道真一眼:“你如何而知?”
“我能知道,自然还有别人知道。”陈道真倒上一杯茶,伸出手指慢悠悠的推到桌子的另一侧。
柳幕彦瞥他一眼,顺势坐下。
陈道真道:“抛开这些不说,柳前辈应该想想,为何小景会出现在满州楚家,尤其是在楚南天与江湖中人断绝关系的多年之后。”
柳幕彦拧起了眉,陈道真说的不无道理,如今江湖中有多方势力蠢蠢欲动,在这种危急之际,景儿却出现在了满州楚家,这件事确实很容易引人怀疑。
不过,景儿去楚家一事是师祖一手安排的,师祖怎么会害景儿?这本身就不合理。
陈道真淡淡道:“前辈怎么想都好,但小景出现在楚家的当日,楚家便遭受了袭击,楚前辈如今已经下落不明,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柳幕彦一时间脑中闪过许多的念头,他看着陈道真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踌躇难定。陈道真亦正亦邪,陈氏一门皆是武痴,难保他不会为了绝世武功动了歪念。师祖大仁大义,但在这种关头让景儿陷入危险,确实令人疑惑。至于楚南天,他曾经是武林中最正直的大侠,但十八年前他能对沈傲置之不理,如今说不得也能将景儿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来以求自保。
但如论如何,柳幕彦能确定的是,如今有一方势力已经盯上了楚家,或许也盯上了景儿。
柳幕彦觉得有些头痛。
此时,门“嘭”的一声被推开。
景霁端着一碗面站在门口。
柳幕彦笑骂:“怎么不知道敲门,叫你陈师兄笑话。”
景霁撇撇嘴:“陈师兄才不会笑话我呢,陈师兄吃面啊。”
热气腾腾的面上卧着荷包蛋和好几片酱牛肉,上面点缀着的翠绿葱花不禁令人食欲大振,柳幕彦看着那碗面心里忍不住酸溜溜的。
景霁看着柳幕彦,眨眨眼问道:“师父,你怎么在这儿啊?”
柳幕彦瞟了陈道真一眼,笑眯眯道:“原本只是来打声招呼,却不想你陈师兄吃过面就要一个人先动身了,当真是遗憾。”
“一个人吗?”景霁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他小声地询问着,表情顿时变得可怜起来。
陈道真艰难的点了点头,牛肉面吃在嘴里食之无味。
景霁嘴唇嗫嚅着,情绪有些激动道:“可是、可是你不是说一辈子不分开么?陈师兄你怎么骗我呢?”
柳幕彦顿时脸黑的跟锅底一般,这才短短几日,他的宝贝徒弟就已经被骗的团团转了么?什么一辈子不分开,这两人敢情是私定终身了。
陈道真心疼的不行,恨不得将人搂进怀里甜言蜜语的哄着,可那讨人嫌的师父跟着木头桩子似的站在旁边,只欠用眼神将自己掏出个洞来。
景霁见陈道真久久不说话,气鼓鼓的一拍桌子,狠狠道:“分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