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真抿了抿唇,不着痕迹的瞟了少年一眼,少年身体纤瘦,浑身上下白里透红,肤如凝脂,连那处也白白净净的泛着浅红。陈道真深吸了口气,艰难的转过了身。
偏偏景霁毫不察觉,笑嘻嘻的走到陈道真伸手,摸了摸他健硕的手臂,笑眯眯道:“陈师兄穿着衣服挺看瘦的,其实也很结实嘛。”
陈道真不吱声,急忙穿好衣服。
景霁见陈道真不搭理他,也觉得没劲,慢悠悠的把衣服穿好,说道:“现在就去吗?”
陈道真疑惑,问:“哪里?”
“吃冰糖葫芦啊。”景霁理所当然的看着他,像小馋猫似的。
陈道真撑不住笑了起来,用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宠溺口气道:“好好好,想吃就给你买。”
景霁高兴的抱住陈道真蹭蹭,陈道真低头就见少年衣襟凌乱的散开着,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他无奈的拉了拉少年的衣服,低骂道:“不修边幅!”
景霁低头看着陈师兄修长的手指轻巧的拉过自己的腰带,灵活的打了个结,不知为何就脸红了起来,烧的发烫。
陈道真笑着看他,情不自禁的凑了过去,正要亲上少年的脸颊时,就见少年忽然睁大了眼,眼珠子转了转,“好熟悉的声音。”
景霁转身来到窗前,就见周家两兄弟正站在院子里和店小二说话,几人交谈了几句,店小二便引着两人进了一楼的一间房。
景霁遗憾道:“我还没来得及跟小武说话。”
陈道真黑着脸一言不发。
就在此时,院子里又进来一群人,那几人披麻戴孝,身后还由人抬着一口棺材。店小二着急的说着什么,随后连忙抱着院子里的小童离开。
那几人站在原地张望,过了一会儿,那店小二送走了小童又带着掌柜一起过来了。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女子,那女子含着泪拉着掌柜哀求了几句,那掌柜无奈的摆摆手松了口。
景霁蹙着眉,“好古怪。”
陈道真道:“大概是家里死了人,要将尸首送回故里。”
景霁依旧愁眉不展,他道:“那女子告诉掌柜,棺材里没有死人,只有他夫君的衣冠,可是你瞧那棺材,并没有盖严实。”
“这么远你倒是听得清。”
“模模糊糊的。”景霁道,“你瞧那几个抬棺材的人,脚步虚浮手中发抖,可见那棺材应该很沉,无缘无故那棺材板怎么没关好呢?总不会是被风刮开的吧?”景霁歪着脑袋,摸着下巴悠然在思考。
陈道真一把捂住他的眼睛,道:“别想了,走吧,去吃糖葫芦。”
“对了,糖葫芦!”景霁一个激灵,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连忙拉着陈道真往外跑。
两人到了街上走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卖糖葫芦的小贩,正意兴阑珊的准备折返,却见街尾处摇摇晃晃的走来一个头圆体胖的大和尚,他手里举着草杆子,上面插着一根根红亮圆润的糖葫芦。
那大和尚在两人身边停下脚步,目光打量了一番,嘴里细碎的念道:“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景霁笑眯眯道:“你是和尚吗?怎么在这儿卖起糖葫芦了?”
大和尚摸着光亮的脑门儿,哈哈大笑道:“没头发就是和尚了?少侠这是少见多怪了。”
景霁抱歉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
陈道真站在景霁身后,闻言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酒鬼头憋屈的叹了口气,心道,我这不也没说什么吗?这简直都不是护短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景霁问道:“这糖葫芦怎么卖的?”
酒鬼头嘿嘿一笑:“我这糖葫芦只送不卖,你若是想吃这糖葫芦,就请我酒鬼头喝个小酒。”
景霁笑道:“你这算盘打得也忒好,算了,我也不吃了,有这闲工夫跟你讨要糖葫芦,我不如跟陈师兄樽前月下互诉衷肠了。”
陈道真翘了翘嘴角。
酒鬼头心中啐了一口,什么樽前月下,我看是花前月下吧,他小师父也真是的,遇上这小孩儿就立刻把正事抛在脑后,瞧瞧这一个月来都做了些什么,竟陪着这小鬼了。
景霁作势要走,酒鬼头忙道:“别别别,这糖葫芦都送你,全部都送你。”
景霁眨眨眼:“那倒也不用,我付钱就是了,多少钱?”
酒鬼头一拍脑袋,道:“这钱我可收不得,你且把这糖葫芦收下,要不然我可要倒大霉了。”他说着,不着痕迹的瞟了眼陈道真。
景霁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下次再见面,你便懂了。”酒鬼头猛的将一整杆子的糖葫芦塞进景霁手里,下一刻脚下生风,倏地便消失无踪。
景霁手足无措的拿着糖葫芦杆子,“陈师兄,我们这是遇上世外高人了吗?”
陈道真嗤笑:“一个二流子罢了。”
景霁:“......”
此时,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走了过来,小娃娃咬着手指扬起脸望着景霁,嘴角还流下晶莹的水渍。
景霁冲小孩儿眨眨眼:“给你,拿去吃吧。”他才把糖葫芦递出去,立刻就围过来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将景霁围了个水泄不通,陈道真整个人都被挤了出来。
陈道真不悦的看着这群小豆芽,竟无从下手。
景霁被一群孩子挤来挤去,却笑的眼睛弯弯乐不可支,陈道真看着这样的景霁,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却又似乎十分熟悉。
幼年时期的少年善良温顺,但畏畏缩缩有些胆小,让人忍不住就想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