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会议在王家酒窖的地下室召开,在酒窖的深处有个暗门,连接的就是会议室。这个密室相当宽敞,中间摆放着一张长五米的大圆桌,宽一米五的长桌,一边七把雕花木椅,首端则安放着一把白色石椅,靠背上雕刻着象征着王室权威的百合图案,扶手上镶嵌着两颗大得夸张的红宝石。桌面上排列着三个玲珑剔透的九头水晶烛台,烛光闪耀下,这个地下室也照的更白昼一样。
现在,这里就坐着十三位响当当的贵族王公,作为王室代理人的宫廷总管特摩德坐在首座右手第一把椅子上,首座上空着,左手处预留给大主教塞拉·普,也空着。往下则是八位公爵大人尽数到场,两两对坐。再往下就是红鹰骑士团大团长安查克与黄月骑士团大团长塔丹,安查克下座坐着蓝剑骑士团的代表,第十五营统领圣骑士德瓦齐,对面则是王都的市长玛伦威尔。
按照两个月前的协议,王朝会议每周举办一次,各方可以亲自参加也可以委托固定的一位代表参加,必要时再召开扩大会议,让伯爵也能出席。为了严格保密,不但不向外界公开,连开会的地点也从惯例的王宫会议堂转移到了这么一个酒窖深处的密室。就连这个密室的存在也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知道。
伯爵们没有资格参加周会,也没有这个精力,王室的宫廷总管只是承担一个向大家汇报国王病情的角色,特摩德既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也没有庞大的个人资产(当然,也因此他才有机会担当宫廷总管这一国王心腹的职位),他现在倒是实际控制着王室的所有收支,但是临近年末,实际上也所剩无几。公爵们总说有各种困难,交不出往年的那么多的钱了,这个可怜的小老头大多时候也只能在会议上用沉默来维持王室最后的尊严了。
三大骑士团就显得有分量得多,可黄月骑士团大团长似乎对这种会议毫无兴趣,他更关心自己骑士团的军饷能不能如期发下去,黄月骑士团大概是管理最混乱的骑士团,如果军饷不能按时到位,塔丹害怕会爆发又一次的哗变。所以他总是在北方的军营里,这次是第二次亲自出席会议。
蓝剑骑士团的大团长老阿连科则是身体不好,可能比国王更糟糕,这位老将军已经九十三岁了,现在也是终日卧床,虽然就在王都静养,却连一次出席会议都没有过。作为代表的圣骑士德瓦齐搞不明白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在会议上作为一个旁观者,默默地坐在一边。
而大团长安查克是最难以捉摸的一位,每一次会议他都亲自出席,可从来不会主动说一句话,当有人试探性地请他发表一些看法,大团长都是三言两语说些无关痛痒的东西。他也从来不反对别人的意见,简直就像一个好好先生。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简直就像有人提议解除他大团长的职务,他也会笑着同意似的。
至于王都市长玛伦威尔,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他能有幸参加这个会议不过因为能更方便更直接地接受并执行会议的指示罢了。
所以这个会议完全是公爵们角斗的擂台,虽然他们平日里从不停歇,但是如果有机会能在这里光明正大地给对手狠狠来上一拳也绝不会嫌多——当然前提是他们不至于先被别人打趴下,所以除了有必要,他们不会亲自到场。
可是今天是个奇妙的日子,八大公爵悉数登场,这样的盛况只在第一次会议紧急召开的情况下才出现。他们都有不得不出席的理由,其中一个就是,他们的代理人已经不能代替他们出席了。
特摩德简短地通报了国王的病情,然后怀着不甘说道:“那么各位大人,你们有什么建议吗?”这就像地下黑拳的一声摇铃,各个拳手上台了。
特摩德下边坐着就是大山湾公爵,而大山湾公爵正对着的就是海森公爵。
比起大山湾公爵的富态,海森很是消瘦,有些神经质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对手,而大山湾公爵只是摸着他的胡子,微笑着看着海森。
海森先开了口,“各位,请允许我说些话,本来我是不想来的,因为这儿有你们的智慧,所以我相信就算在这样一个困难的时刻,也能让所有的事都井井有条。
“不过遗憾的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不幸的事情,我感到非常困惑。在座的很多人也恐怕为了同一件事情而困惑。所以,大家齐聚一堂,一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海森没有再说话,盯得大山湾公爵更死了。而在海森下座魁梧的安普利公爵接过了话茬,说道:“的确,我真是搞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这几天大家都说王都闹鬼了,嘿,可不是吗?大主教不在了,什么恶魔都敢出来做坏事!我的坎伯兰兄弟就不知道给恶魔捉到哪里去了咯。”
安普利对面的是受人尊敬的博格菲公爵,留着长白胡子的博格菲老人叹了口气,说:“光明保佑,我的一个老伙计已经三天不见了,真不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出这种事。”
右手边的平斯克公爵满脸愁容,说道:“我的会计不见了,真见鬼,一大笔烂账还没算呢!”平斯克扭向了右边的贝希公爵,问:“你有个小老弟也不见了,对吧?”秃顶又矮小的贝希点了点头,怨恨地看着平斯克对面的柯罗宁公爵。柯罗宁跟贝希的矛盾众所周知,这两个西部公爵的领土纠纷从来没有消停过,若是平时,柯罗宁必定得讥讽几句,但是今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