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热血上涌，之前积累的恐惧、疑惑，还有委屈一起翻腾上来，让他再也按捺不住，大声道：“你为什么这样？”

花千骨不欲回答，低着头就要从他身旁冲过去。白子画一把攫住她臂膀，目眦欲裂：“小骨，你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他目中泛起泪光，仍牢牢抓着她，“其实……我能想到你心里有多怨恨我，而且，你也应该怨恨。可是，小骨，你可以恼我骂我，可以用一切方法报复我，但你……别这样躲着我，我……”他声音颤抖，竟有几分凄楚，“我心里很慌，小骨……”

花千骨紧紧咬住嘴唇，唇上的刺痛逼退了眼中突然涌上的热意，才道：“没……没有，师父，我没有躲开你。我只是……”

她说不下去，眼睛四处乱瞟，偶然落在自己手腕上。她顿时如获至宝，忙道：“我不是瘦了，只是秋练的东西我戴着不大合适，不信你看。”

她伸手握住条脱，在腕上转了几圈，再撒开手时，那条脱已细窄了许多。花千骨当做手镯戴着，看上去倒也甚美。

白子画看着却只觉刺眼，心中气苦：“是啊，秋练的事情你都知道，她的东西你样样都识得，如今，她才是你最亲的人。我，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

花千骨登时沉默，半晌后才脱力似的叹息：“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啊？”

“我想要你……”怎么样呢，狠狠骂他或者打他一顿？扑到他怀里哭一场？还是答应永远都不再离开他？好像都有，又好像还不够。

“我，”白子画有片刻的茫然，却又神使鬼差一般，极缓地道，“我想要你……看着我，我想听你甜甜的叫我师父，我想要你陪我一块吃饭……”

他渐渐越说越快：“我想要你不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第一个就看我。我想要你一看见我，就对我微笑。我要你有为难事的时候，立刻就来求我。我要你拉我的袖子撒娇耍赖，求我答允……”

花千骨惊愕不已，不由自主向后退，白子画反应极快，一把握住她双肩，死死盯住她，低声道：“小骨，我要你对着我时会脸红。我要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神采飞扬。我要你舍不得离开我，就像我舍不得你一样。我要……”

他缓慢而坚定地将她拉向自己，眸中像有火焰在烧：“我要你在我亲你的时候，不论开始时多么不情愿，到最后，总会紧紧抱住我。

小骨，我要你，像以前一样待我！”

花千骨紧紧闭着眼睛，却仍不能阻止泪珠争先恐后地滑落下来：“你知道，原来你都知道！”那些少女的心事，那些深深埋藏的情意，那些系在他身上的寸寸相思，原本以为会永远不见天日，可是，他原来知道，他竟然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白子画望着她，满目伤痛，“我原本是不知道的，可是你离开了我。你不在我身边，我觉得冷寂，觉得孤单，那时，我才开始一点一滴地体会到你待我所有的好。我才知道，原来鱼儿离开了水，是会窒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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