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敢qaq”鲤子吓尿了,孔夫子他老人家说过,有主儿的干粮不能碰!
“当官女子,一个月有二两银子的月钱,不过呢……我这位金主大大最近下岗了,只好先拖欠一下我们农民攻的工资。”张涛哀叹。
就在主仆俩愁眉苦脸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非常轻柔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听上去踌躇而哀怨,就像长城脚下的嫠女,在不断地敲击着每一块墙砖,想找到亡人的尸骨。
“鲤子!来客了!”张涛睡意全消,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一脚踹在了鲤子的屁股上,把小伙计直接从堂屋踹到了大门口,结果忘了还有影壁挡着,让鲤子成功地拍在了上面。
“缺德带冒烟儿的资本家!”鲤子小声儿嘀咕着,从影壁上爬了下来去应门,在身后的墙上留下了一块人形的印记,只是屁股中间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吱呀呀咣当当,鲤子取下了门闩,大门应声开放,外面站着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孩子,穿着一身儿素净的衣裳,眼圈儿红红的,头上还戴着一朵小白花。
“大娘子,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鲤子手里提着个气死风的灯笼,和颜悦色地说道。
那女孩子显然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小男生竟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已婚的身份,因为早婚,这姑娘外出时从没有人能看出她是某人的太太,就连单位里不太熟悉的同事们也都不知道,还有几个男同事总是对她示好,也有女同事试着给她介绍男朋友的,怎么这小孩儿就这么眼尖……
“您……这儿还营业吗?”女孩子怯生生地问道,慢声细语的,声音非常婉转好听。
“营业的营业的,灶上还生着火,我们大师傅还没睡,您里面儿请啊?”还不容易来客了,鲤子把手上雪白的带手(就是小伙计手上常常拿的白毛巾)往肩上一搭,张嘴就要吆喝。
“哎,不忙,我是熟人介绍来的。”女孩子朝他摆了摆手,眼神里夹带着私货。
“哦!”鲤子赶忙停止了吆喝,接过她手中的外卖传单,深看了姑娘一眼,点了点头。
“您请进,我们掌柜的马上就出来。”
鲤子把女孩儿让进了天井院儿,走出院门四下瞧了瞧,三更半夜鬼呲牙,一个活物儿没有,小伙计赶紧关了院门儿,下板儿了。
“老板!来客了!”
“我造!”张涛正带好了厨师帽往外走,忽然被鲤子一把揪住了脖领子给拽了回来。
“是熟客介绍来的,有咱们店的打折卡和传单。”鲤子暗搓搓地说道。
“鲤子,你看着后头灶上,我出去会会。”
张涛慢悠悠地踱进了鲤子报上的包房号码,里面坐着一个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您?”张涛很规矩地站在了门边,轻轻咳嗽了一声,怕女孩子不喜欢别人看见她哭花了妆的样子。
“哦,您就是掌柜的?请进来。”女孩儿站了起来,低着头,手里紧紧地攥着张涛家二荤铺子的宣传单,好像那张被揉的像手纸似的东西是她救命的稻草一般。
“得嘞。”张涛得到了允许,虽然是在自己家里,却还是很客气地进了门垂手侍立着,体现出他卓越的职业道德,面对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眼观鼻、鼻对口、口问心,柳下惠一般规规矩矩的。
“掌柜的,我要点——白水羊头。”女孩儿看着手里的传单菜谱,怯生生地说道,声音细若蚊蝇。
“白水羊头?”张涛有点儿没太听清,也不是特别确定,那道菜,可不是谁都有勇气吃进去的啊,更何况是个纤纤弱质的小女孩儿。
“嗳,就是白水羊头,我听说您这儿的规矩,先交个定钱,等材料备齐了再外卖,我懂。”
女孩儿说着,竟然开始解开自己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张涛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朝着她走了过去,随着他的靠近,女孩儿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身量很高,差不多快要两米的大个子,她忽然有点儿害怕了,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终于被张涛抵在了墙上。
“别怕。”他说,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在狭小的包房之中,显得沙哑淳厚。
女孩儿似乎是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肩膀,下意识地偏过头去想要回避着不断欺近的男子。
张涛忽然俯身下去,埋头在她的颈侧,很快,房间里就响起了女孩子痛苦的呻|吟声。
“反了!”
就在这旖旎的一幕发生了几秒钟之后,门外响起了一声虎啸龙吟一样的怒吼,伴随着咆哮的声音,包房的门板被人从外面直接踹了进来。
女孩子受到了惊吓,一下子缩进了张涛怀里,张涛很快回过身去,用身体挡住了那女孩子,一面伸手捂在她的颈侧上,动作很轻柔地按在上面。
“张官女子!你!”
李绰愤怒地看着他,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初春的夜晚,在李绰的盛怒之下,在帝都的穹庐之上,炸开了一个惊雷!
“唔。”女孩儿紧紧地缩在张涛身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只是在点菜而已,包房里就闯进了一个长发的美男子,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可是即使在盛怒之下,依然漂亮,好像一朵怒放的玫瑰。
“客官,可以了,你先回吧。”张涛沉声说道,他引着女孩儿往包房外面走过去,绕过了李绰,他们没有交谈,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