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冷霜成心念京城形势,说什么也不肯再休息下去,执意进京。温子玉见他身子已无大碍,便也答应。于是三人离开桐花驿,奔京城而去。
来到京城,温子玉并不急于进宫,而是先去拜见蒲王。一到门口,三人立刻嗅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大白天里王府大门紧闭,门前多了一倍的守卫,个个严阵以待。
“这不是皇宫的侍卫么?难道是太后来了?”温子玉对冷霜成道:“我过去问一下。”
温子玉走上去,对着一名守卫打了个招呼:“孙二哥,你怎么来了?莫非是太后凤驾在此?”
“可不是。”孙二哥道:“温子玉,要见王爷改天再来吧,这会儿里面都乱成一锅粥了。”
“一锅粥?发生什么事了?”
“自打你离京之后,小世子就染上了怪病,抽风不止,太医们治了多日也不见好,这下太后发了火,亲自过来监督着太医们治病,还说,若是今日再不见起色,就把他们全部革职问罪。”
“那这回治得如何了?”
“别提了。”孙二哥摇头道:“十天都治不好的病,一天就能好了?这帮庸医怕是要倒霉咯!只是可怜了小世子,真受罪啊……”
“冷兄,”温子玉看向一旁的冷霜成:“你愿意给小世子看病么?”
冷霜成毫无悬念地点了点头。温子玉又对守卫道:“麻烦孙二哥进去禀告王爷一声,就说冷霜成冷神医来了。”
“哎哟,子玉老弟,你就别为难我了,现在太后和王爷听到大夫俩字就来气,我可不敢往枪头上撞,再说了,这位标致的后生就是冷神医?”孙二哥将冷霜成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满脸的怀疑。
温子玉心知此人见冷霜成年轻而生了轻视之意,也不再与他啰嗦,平地一跃,跳到门墙之上,朗声而语:“既然孙二哥不肯帮忙,那小弟只能亲自进去禀报王爷了!”
“温子玉!别胡闹!快给我下来!”
温子玉毫不理会,低头看去,只见冷霜成正含笑看着自己,也冲他一笑:“冷兄请稍待,子玉去去就来。”
不多时,大门洞开,一先一后走出两名男子。温子玉走到一半,忽觉有异,转身一看,蒲王不知为何竟愣在原地,双眼紧紧盯着冷霜成,目光里尽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王爷?”
温子玉轻唤一声,蒲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冷霜成被他看得好不自在,但面上却未表露,从容上前,向他行了一礼。
“漱石!”蒲王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激动不已:“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冷霜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挣脱,对了灵枢动了动唇。
“王爷,”灵枢道:“先生说,他并不叫冷漱石,王爷您认错人了。”
“不可能!漱石那双眼睛,本王绝对不会认错!你……”蒲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再次紧紧抓住冷霜成:“你……你怎么不说话?”
“王爷!”温子玉上前将二人分开,挡在冷霜成身前:“冷大夫之前遭奸人所害致哑,故口不能言,还有,冷大夫并不是王爷口中的漱石,还请王爷不要如此激动。”
“致哑!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听了温子玉的话,蒲王反而愈发激动,他再次看向冷霜成,半是心痛半是不甘:“漱石,漱石!我是你天牧哥哥,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吗?”
天牧哥哥?听到这个称呼,冷霜成的心弦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他再次看向赵天牧——眼前这个人,似乎真的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或许,在失忆前我认得他?
冷霜成不觉陷入了回忆。然而,他并没有忆起分毫,反而头痛欲裂。
“冷兄?”见他神情有异,温子玉忙将他扶住:“怎么了?”
冷霜成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
“王爷,”温子玉道:“冷大夫不舒服,您就不要再说这些了。”
“罢了……”蒲王长叹一声,神情颓丧:“进去吧……”
冷霜成微微颔首,与温子玉携手进了王府。
蒲王看着二人的背影,眉头紧紧蹙起。
温子玉说的不错,凶手的目的不是皇兄,而是你——漱石啊漱石,你不该来的!
而温子玉,看着身边依旧温煦平和的冷霜成,心中亦是波澜起伏。
他真的会是王爷口中的漱石吗?
他们之间,究竟有怎样的瓜葛?
他的记忆和这个案子,会有什么关联?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觉得冷霜成和冷漱石哪个名字更好听一点?
☆、小试锋芒
正厅之外,四人停住脚步,温子玉道:“冷兄,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和王爷先进去见过太后。”
冷霜成点点头,目送二人进了正厅。
须臾,便有太监传旨,宣冷霜成与灵枢觐见太后。冷霜成进门,行过礼,太后并不叫平身,而是略带怀疑地打量着他:“你就是冷霜成冷神医?”
冷霜成向灵枢动了动嘴唇,灵枢又对太后道:“太后,先生说,神医之名实不敢当,然霜成自幼便曾发愿为天下人解除病痛,故多年以来勤研医术,不敢有丝毫懈怠。”
“好,”太后善其对,点了点头,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信任:“冷大夫,哀家宣你进京的原因想必你已知道,哀家不德,上天降罪,皇儿中毒未解,我这小孙子又久病不愈。既然冷大夫今日来到王府,不如就先看看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