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流:梦回远乡 下  子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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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上一座山,行走就如爬了,但辛苦总会换得美好事物——山腰上的灌木丛中长满了红果子,这种藤本植物本是菝葜结的果实,那一粒粒如精致红宝石般大小的果子,在阳光映射下是红艳欲滴,它几乎没有叶子,全是累累果实压枝头,一簇一簇的,活像火舞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置身这样一个场景,使人兴奋热烈,我按耐不住地给了这些火红之物以深情拥抱,摘得一个果子放在嘴里咀嚼,味涩而清甜。山脚下也是有红果子的,却远不如这里的红满,像能渗出血似的,看来物之极至必登高而寻。到达这样一个高度,能更好地感受阳光,并有山风徐徐,如此,身心都极为放松。在这山头上还裸露着一块大石头,我在这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这也是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台,确切地说更像一张石床,所以我又躺下了。阳光虽不热烈,但也不能全睁眼睛,秋意飒爽,我躺在石床上酥酥软软。在那空荡荡的天空中,几只云雀像溜溜球一样时上时下,这种飞行方式实在让人诧异,甚至是有点诡异,云雀是摆脱了地心引里吧。我眯着眼缝那样地看着,天空独增一份空灵;不止于此,云雀的叫声也特别的婉转动听,闭上眼睛去感受,像是玄音,能把人带入到一种梦幻境地……我忽然在心底里冲突出在这个地方zi杀的想法来,能在这样一个意境死亡是多美的一件事呵!鲜红的xue注满石台,安静地死在永恒,无声无息——这是一种诱惑。川端康成曾经介说过别人对于zi杀行为迷恋:再也没有比死亡更高的艺术了。一语成谶,他自己也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几年后zi杀身亡了。那么此时此境,如果我要是在这zi杀的话,可谓是艺术中的艺术了。当然,这只是我潜意识中闪出的一丝臆想,重点在于感受那带点刺激的臆想过程,毕竟zi杀的勇气还是要来源于现实的。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以这样的方式置于大地与天空之间,真有一种超脱世俗之感。

起身去爬另一座山,便由为吃力了,山一下子变得收身挺拔了起来。爬上这个山头,可以看见几座高度相仿的山并肩相依着,正是如此,肩并肩的地方形成了一块比较平阔的山凹。这块山凹子里只长了些矮草,其余就是碎石块。这个地方我是很熟悉的,小时侯常和村里的伙伴来这放牛,这是一个我们可以爬到尽量的高度而又不至于牛吃不饱草的最佳之地。自然山凹的草是相当肥美的,只要把缰绳绕在牛脖子上放任它自行吃草去,不必管。由此,伙伴们就可以尽情地在这里游戏玩耍了,等到太阳快要落下去的时候,人也耍累了,牛也吃饱了,人就牵着牛一起回家。那时我家是没有牛的,但为了和他们在一起玩,我成为了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没有牛的放牛娃,为此不少招爷爷奶奶的骂,说我真是寻死寻到山上去了。在这个山凹里,以前是还有一座坟的,不过这座坟在七八年前被盗墓的人挖了。那是在我高考完后的暑假,我爷爷奶奶都还健在,我回了乡下,同村里少时的玩伴一起来到这个地方,发现这座坟已被缺德带冒烟的盗墓贼给挖开了,可以看出来是不久前挖的,只见长方形的墓坑积了水,两边是挖开的新土。当时看到这样惨不忍睹的场景,我们都痛心不已,非常地痛恨那些财迷心窍的盗墓贼。那是一座很大的坟茔,坟体要比普通坟大上三四倍,也没有墓碑。这座坟孤零零地埋在这样高的地方,样子也是怪的很,实在叫人费解。问村里的一些老者,有的说埋的是和尚,有的说埋的是土匪,还有的说埋的是大官的,莫衷一是,很是神秘。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们小伙伴对这座坟一点也不惧怕,反而感到亲切,它就是我们游戏中必不可少的城堡世界。我还记得这座坟头上长了一种特别的蔓藤植物,至于是什么植物没有考究过,反正这种植物的叶子宽大而坚实,一些手巧的伙伴能用芼材梗把这些叶子铆制成帽子,戴在头上别致又好玩,羡煞旁人。如今,我再一次地站在这里,昔日的城堡变成了现在草木覆盖的低洼了,同样,这里再也没有撒着后腿跑的牛群和戏耍的放牛娃了,最起码在地上看不到半块牛粪屑子。是呵,村里的田地耕作大多都被机械代替了,而今一代的小伙伴们也只是待在家里看着《xi羊羊与hui太狼》,恐怕他们连山脚下也未曾到过。时代的变迁泯灭着这里的一切,也把我的童年刻成了无法重温的记忆,同那个“城堡”一起消逝在这大山的沉寂中。

再要爬过一座山,就是北峰尖了,也就是这里的最高峰,但要爬上去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常年无人上山砍材的原故,山路已被荆棘封死。不识时务地上去,恐怕我的衣服要被密集的枝桠撕成条,当然还有掉进废弃煤井里的危险。

我不想上去。一阵的微风吹过,只听见蟋蟋簌簌的响音,这声音来自废墟坟墓,仔细听去,原来是那我叫不出名而叶子可以编帽子的植物发出来的,如前所述,它的叶子坚实阔大,所以在风中摩擦出一系列明显的声音来。我能再一次看到这种我叫不出名的植物,真的很感动,它锁在深宫人不识。似水流年,它还认识我——年年岁岁花相识,蟋蟋簌簌的声音是它对我多年不见问候。我采撷一片叶,不能戴在头上,但可以戴在心里。

诗曰:

从来没有人知道大地的悄然无息,在那高山之巅.

遥远的远方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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