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告白,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夕雾将视线移向我这边,“我明天就走。”
“去哪里?”
“哪里都好,反正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夕雾。”唤了她的名字,仿佛再也不认得其它字眼。除了呼喊她的名字之外,我也不知自己还能怎么办。
“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孩子,所以首先要成长起来。”
看到夕雾豁达的笑容,原本疏通的心房淤塞了起来。看穿一切的觉悟,一切都是我所造就出来的。虽然很想问她去哪里,但是知道了又如何。我很清楚自己让她受伤,失望了,还有什么资格说话。
“从今天起,你已经不是原石了。给你留了礼物,希望你能喜欢……再见。”夕雾在我的脸颊上落下轻吻,转身离开。
胸口千思万绪,却无法化成一个挽留她的借口。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连白映找到我时所说的对话内容是什么,我都忘了。
脑海里始终回荡着那个女孩子,娇小傲慢的背影。
在看到夕雾送给我的礼物之后,就在那个夜晚,也不知何故痛哭了起来。白映很紧张,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他只能不断安慰我。
用手指轻轻碰触这幅画,第一次透过局外人的视线看画。上面穿着黑色礼服的人,圣洁地就像是天使,单纯只是静坐的姿势来看,不论表情也好,眼神也好,从那一刻,原石蜕化成了璀璨的宝石。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懂那哭哭啼啼的理由为何。但我知道,这上面的一笔一触都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听说夕雾推掉了婚约,不知道在世界上哪个国度旅行。说是要画出最美的画再回国。
她从来不来电话,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至今为止,已经过了多久了?
那孩子,那家伙她──
现在状况有了改变吗?
不知道她过得好吗?
可惜,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难受。
婆婆病倒了,她目前在国外疗养,白映这个孝子随着母亲一同前往。
不知道为何我的身体比较差,始终都无法怀孕,不光他们,我自己也很失望难过。我同意白映在外面找女人,代孕也可以,但是白映始终不肯答应。我的压力与日俱增,为了不让白家绝后,我甚至提出离婚,白映也拒绝了。所以忧心之余更是心力憔悴,只有我不断地工作转移注意力。
叹了口气,离家前往公司。
“白副总,客户在会客室等了很久。”
秘书看到我走了过来,我一愣。不是约好在之下午吗,对方那么早就来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用手拉了一下衣摆,我挺起胸膛,踩着高跟鞋,眼神变得坚定,收拾起动摇的内心。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打开会议室的门,看到了站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女子的背影。走了过去。
我暗暗在心里估量,她是个身材纤细的女子,衣着打扮也很得体。
对方转过身,待看清对方的脸之后,我怔怔地杵在原地,完全愣住了。
“夕、夕雾?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夕雾在这里?
才过了2年,多了岁月的磨练,更为美艳的脸给人可以独当一面的成熟气质,冰冷的气场让我胆怯,而那犀利的眼神更让我无法直视。
“白总……”夕雾淡淡地说着,眼神看不清内心的想法。
心里一阵苦笑,呵,她叫我白总,她装作不认识我。
无法参透她来这里的理由,所以我的大脑彻底无法思考。
之前所发生的事,自从夕雾走了以后,就一直饱受罪恶感的谴责。
对于年少轻狂的自己,始终都懊恼不已。对于那晚,还有夕雾都是如此。
“我公司有意和贵公司合作,也是看在之前的交情上……是不是条件比较苛刻?其实还可以谈的,白总也太见外了。”
夕雾静静地笑了,露出了没有感情的空洞笑容。摆出和一切事物保持距离,像个冰冷的机械一样的表情。
她已经不是我当初所认识的夕雾了。
“对不起。”
“咦?”
迟来的道歉。
却像是在答非所问,但此时想不出更恰当的辞藻。
追根究底,万事皆因我而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就光是和我撇清关系,借此──足以让我尝到痛苦。
不想被痛苦所折磨,现在只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