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去就好了,方法千万个,杀人是最不理智的一种。
李弘与颜川二人十分默契,顷刻间就联手杀了十余人,陈铬与赵祺从水中将脑袋探出来,猛吐一口水,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料仍有两名秦兵受伤后仍在与李、颜二人周旋,见陈铬和赵祺两名弱不禁风的少年从水塘中爬起来,迎面飞扑而来想要拿做人质。
一支短箭破风而来,射穿其中一人的甲胄,直|插心脏。
而颜川的箭这时却已经射光,陈铬将赵祺推至一旁,上前与余下的最后一名士兵周旋。
秦国民风剽悍,士兵们受过严格的训练,出手果断狠辣。但陈铬反应迅速,出招拆招十分有章法,在他眼中,那秦兵的动作就像延时拍摄的慢镜头一样,因此稳稳当当地占了上风。
陈铬的表情很柔和,出招却非常果断,显然是常年练习的结果。那场景在挨得最近的赵祺看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陈铬打架,喜欢用腿及膝、肘关节,很少用他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双手。他躲过一次攻击,正闪至对方背后,得了一个极好的机会,借着当时的姿势用一个肘击砸中对方后心部位,差点将那名身高近一百九十厘米的秦兵推进水塘。
那人吐了一口血,显然是被打成内伤,他有瞬间的窒息,却挣扎着爬了起来,爆发出一种生死边缘的强大求生欲。
陈铬站定,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杀气,他的内心却诡异地没有波澜,因为他知道,对方杀不了他。可能过了一秒或两秒钟,陈铬回过神来,瞬间爆发,右腿猛一蹬地,迅速向前冲跃,右脚踏在他左膝上,借势腾空,聚力于膝关节,砸断了对方的锁骨,继而双手呈十字,锁住那名秦兵的脖颈。
天地静谧,陈铬感受到那名秦兵的心跳,就像擂鼓一般,感受到他太阳穴附近的青筋暴起,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他的七窍渐渐渗出|血来。
“他很痛苦”,陈铬心想,“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杀他呢?”
于是松开了双手,并没有办法真的杀了他,那名秦兵已经无力动弹,瘫倒在地。
李弘左右甩了甩匕首,一串血珠子从血槽中飞溅出来,钻入水塘中,带起一连串细密的气泡。他将匕首反握着递给陈铬,道:“杀了他,陈铬。”
陈铬没有接过匕首,摇头道:“他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了,我找不到杀他的理由。”
李弘:“他稍息片刻便可恢复,回营找来援兵,以我等之力决计无法与有备而来的秦兵抗衡,他们将屠戮我赵国儿郎,残杀无辜百姓。”
那名秦兵勉力睁开了肿|胀的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瞳透露着浓烈的恨意。
李弘:“他恨你,企图趁你不备,奋起一击要了你的命。拿着!”
李弘将匕首塞入陈铬手中,他的手上布满伤口十分粗糙,旧伤刚刚成为疤痕,新伤就结了血痂。
陈铬刚摸|到匕首,感觉刀身传来透骨的寒意,回头想对李弘说些什么。
李弘手上一紧,突然发力,握住他的手一刀刺穿了那秦兵的喉咙,血液喷溅,冰凉的匕首染上了热气。
划破皮肤,刺穿肌肉,切断喉管,插入骨骼之中,那一刹那的感觉如此恐怖!
陈铬既惊又怒,万籁俱寂中只有他的大喊:“李弘!你干什么?为什么杀他!”
李弘却未回答他,兀自将拿起陈铬的手,让他双手包裹着染血的匕首,而后自己捡起秦兵的长矛,头也不回,道:“带赵祺回营帐,川与我去了结剩下那五人。”
说罢与颜川一道向西北大营走去,两人渐行渐远,风声传来低语。
颜川:“何苦逼他下杀手,怪不忍落的。”
李弘:“乱世之中,人命尽如鸿毛,终须学着去……”
颜川:“你待他与旁人不同。”
李弘:“勿要多言。”
颜川:“哦?”
陈铬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净,又将现场处理了一下,主要是把秦兵的尸体丢进似乎是澡泽的泥淖中,见那些尸体仍浮在泥上,便跳上去踩了几回,终于掩盖掉所有痕迹。
于是便一面无声地掉着眼泪,一面带被冻得发抖的赵祺往回走,感觉赵祺抖得十分厉害,也不知道到底是受冻了,还是被陈铬的一系列行为闹得毛骨悚然。
陈铬与赵祺十分顺利地回到了营帐中,李弘那边将余下的五名秦兵全数暗杀,一把火烧了整个营帐,本来想要再深入那西北大营,但见那地方防御严密,天色将明,两人无法,只得分道扬镳,李弘独自转身回营。
第二日,秦军发现有一处营帐被烧,其中仅有五具尸体,另外十五人不知所踪,而各处的守卫均道自己夜间严密看守,绝不可能有人私自出逃。
一名百将到各处威胁恫吓了一番,竟然不了了之了。
陈铬:“他不是这里的老大,你……”
他不大敢看李弘,猛然抬头一看,只见他瞪大了眼睛竖着呆毛在看自己,只得硬着头皮问:“你……觉得呢?”
李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呆愣愣地,好像没听见陈铬的话。
陈铬担心李弘生气了,不敢再招惹他,那名百将走后,各个什长、伍长又轮番将自己管辖的俘虏们整治了一番。
及至下午,那百将心不在焉地指挥各营的俘虏调换区域,陈铬、李弘与赵祺被换到了地下矿洞里,任务变成了用金属矿镐挖掘硫铁矿,陈铬观察了一阵,发现许多硫磺裸|露在外,不少地方喷出极细的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