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血?”斯内德轻蔑地一笑:“你可是战地特派记者,怎么可能晕血?那么劳烦你大驾,屈尊去伤员那里,试着做一些能做的事情。”
戈登脸色苍白,还是很当真的点了点头:“我去试试。。。或许能报个信什么的。”
斯内德下巴往外撇了撇,意思那就请吧。
戈登出去了。当五秒都不到,外面传来了他呕吐的声音。
“他还真晕血,还是战地记者,他来干。。。”一个士兵忍着笑,看到斯内德犀利的目光不敢再往下说。
斯内德冷冷地道:“他再进来,就叫他去找负责他的人。食物是供应给为帝国付出或者服务的人,这是我说的也是上面的命令。”
程千寻等到斯内德出去后,找了个理由:“这里好闷,我出去透透气。”放下餐盘要出去。
鲁道夫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不用摇头就知道。他意思不要去。
可她无奈地笑了笑,还是走了出去,去看个究竟。
戈登没有走远,还在吐,样子又狼狈又有点软弱得可笑又可怜。软弱,从未想到“软弱”两个词会用在戈登的身上。
程千寻站在那里看着,心情很沉重,队友有点缺点很正常,人都会有缺点的,鲁道夫以前自私自利,踏着队友尸体往上爬。可缺点不是这样的,现在看来最成问题的是戈登,原因就是,他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包袱,甚至看到血都能晕、能吐。可以想象,当炮弹在头上飞的时候,他能吓得趴在地上痛得象孩子,动都不能动,就等着被人扛着走。
当然以前她还不如现在的戈登,可没有时间了,剩下短短的两个月时间,有可能让这个大少爷成为能和她并排作战的得力队友吗?
戈登狼狈地抹了抹嘴,出了营地,而大门口就是摆放尸体的地方,一排排的尸体整齐排开,大约三百多具。他背对着这些尸体,又吐得是昏天黑地。
她很想去说,可就生怕说错话,想来想去,还是应该找雷格尔,纳粹的事情,让纳粹自己去说,比她一个局外人更有份量。
看着雷格尔陪着斯内德从另外一个帐篷里出来,她犹豫着是不是要过去说。以前她肯定会当着斯内德的面说,可经常那么多事情,她明白,人并不是个个八面玲珑的,有时会考虑不周详。
斯内德一个回头,一下就看到了她。他的绿眸只稍微浮动了一下,就和雷格尔说了些什么。
雷格尔听完后走了过来:“放心吧,斯内德已经派人去问了。”
“你果然还是比较聪明的,没有急着说。”雷格尔左右看了看后,轻声道:“斯内德少校绝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说完走了。
程千寻发愣,她都还没想出什么理由来,斯内德就先办了。
回到了帐篷里,看到鲁道夫已经将他自己的一份吃得差不多了,而她的一份却没有动的留着。
于是她将自己盆子里的一些肉拨给了鲁道夫:“表哥,你多吃点。”近一个月的关押,鲁道夫瘦了很多,需要多补充一点。
鲁道夫发愣地看着她往自己盘子里拨肉,过了好一会儿,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地喃喃:“不用,我够了。”但没有拒绝,他需要食物来恢复体力。
程千寻还小心翼翼地偷看了看其他人,对此大家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有的也只是羡慕而已,毕竟鲁道夫是她的表哥。
过了会儿,一个士兵过来,来找吃剩下多余的,说是给那个美国人打饭。
士兵走后,几个好事的议论了起来,程千寻从中也得知了一些。
戈登不管怎么说,可是美国人。美国大家都知道的,喜欢把鸡毛当令箭,哪怕死个大兵,也会弄成个国际争端。万一回去后表示不满,添油加醋一番,那可也算是比较大的报社。
趁着午后还又空,程千寻想了许久,得出了一个可能的结论,那就是一种微妙的关系了。
戈登是另外两个党卫军抓来的,也是他们留下的。他们其实说一声就行了,可故意让戈登去忙活,最有可能的就是看看斯内德打算怎么办。要知道他们的工作就是抓捕一切对帝国不利的人,还有就是将可能不利的人告密上去。万一斯内德给了戈登吃的,那么就不知道他们的报告里会写上什么了。
看似好象不可能的事情,却很有可能,莫斯科一个月都没有攻下来,柏林方面会越来越敏感。
但是斯内德不会让戈登饿死的,否则美国那里哪天想着来搞什么人权时,追究起责任来,其他人可以一推就是,毕竟斯内德是负责营地所有事物的。
所以斯内德就叫人去问,显然口吻是斟酌过的。
程千寻大致想出来后,觉得好累,真的好累。就吃饭问题也是个大问题,以后怎么样才能联合这四个队友,二个太厉害、而两个原本最有用的却一个比一个添乱。
下午时,来了五辆装满伤员的卡车。路上难走,这些伤员走了没多久,就实在走不动了。昨天运来伤员的车子连夜回去接第二批伤员,车子一大半在路上出了故障。
而这些伤员大部分只是轻伤,所谓轻伤就是四肢齐全、腿只是骨折中枪什么的、没有要锯掉的危险;内脏没少了什么;眼睛最多瞎了一只。
这些轻伤员并没有下车,拿到四个土豆,喝了口热水后,就跟着卡车走了。这样可以转到条件更好点的医院,而且能更加的远离前线。
需要敲晕的很少,程千寻拿着棍子打了好几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