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子拉的好长好长,虽然不知道是哪个调子,但是应该是跑调了。
“这是哪门子山歌?”背上人忍耐道。
“我们师门的歌诀,每天唱一唱,有助于背诵。”丁垣继续唱:“打闲别打连,单粘粘差边。抠胡最可怕,必是开门难。自庄莫做大,自摸也不差,顶住下家牌,让他放不下。”
“别唱了。”燕子忍无可忍:“你还记得路吗?”
“当然记得!”丁垣道:“我们玩麻雀的,记忆力都要练,这个山路我走一遍就记住了,相信我!”
半个小时后,丁垣:“咦?好像走错了啊。”
“往南走,刚才的小路不用左拐,直接下,看到有槐树的地方,绕过去往东。”背上的少年声音格外冷静。
“你……你记得住?”在一一证实了确实没错之后,丁垣道:“我看你记忆力也不错,不如过来拜我师父吧,当我师弟。”
背上的人没有说话。
丁垣回头一看,对方像是太累了,伏在他的肩膀上睡的香甜,可以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丁垣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放轻下来。
时间过去的太久,春夏秋冬有无数个夜晚,没什么不同。
而那个漆黑的、寒冷的夜晚,在丁垣的脑海里已经变得格外模糊。他想不起背着萍水相逢的陌生少年走在山路上的心情,是少年意气?是一时兴起?只记得月度银墙里潺潺溪水流过,记得波澜壮阔的星河,觉得经典的桥段变成哭笑不得的趣味,惊叹命运的玄妙和缘分的巧合,记得在漫长的山路里,脚步没有一丝踟蹰。
天亮的时候,他背着少年到了镇上。
晨露打湿了衣衫,早上的时候,开始下起小雪。
派出所就在眼前,他说:“快进去吧,我在外面守着。”
“我们还会再见吧。”那少年皱着眉头看他。溪水洗净了他的脸,他干净、斯文,漂亮的不像是小子。
丁垣穿着脏兮兮的破袄棉裤,咧嘴一笑:“那当然了,你不是燕子嘛,等春天到了,记得飞回来看我。”
“名字。”
丁垣想了想,肃然道:“雀神。”
他看着那个少年走进了派出所的大门,不多时又有人出来。等了一天一夜后,一辆高级小轿车出现在派出所的门口。
他看见车上下来几个穿着富贵的中年人,抱着少年痛哭。
他看见他们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像是一辈子都不会和他有交集的分明。
丁垣感叹:“还真挺像只燕子。”
车要开走的时候,少年站在车门口迟迟不进,左顾右盼像在寻找什么。
丁垣看着自己开了口露出拇指的破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出去。
车开走了,偶尔有人经过,诧异的打量他一眼。他笑了笑,伸手接了一朵雪花。
腊月三十,小雪,街上空荡荡的。郝萌遇到了下山来找他的毛一胡。
毛一胡眯起眼睛问:“去哪了?”
他说:“救了一只燕子。”
“燕子呢?”
“飞走啦。”他眉开眼笑:“可能春天还会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年下qaq
燕泽27,丁垣26,郝萌20,酱婶儿的。。
以后有时间列个年龄表(⊙v⊙)
☆、打听
雨季特别长。
夜雨冲淡了暑气,早晨的时候,太阳还没起来,空气格外清新。
郝萌叼着煎饼豆浆去俱乐部,上了二楼,一眼就看见大厅里,郑太坐在桌前,正埋头写什么东西,方大海坐他旁边,拿手机玩俄罗斯方块。
“起这么早?”郝萌有点惊讶,一看郑太写的东西:“哟,暑假作业还没写完呢。”
郑太正在奋笔疾书,《暑假生活》看样子还有大半没写。
“人家开学还要检查作业,”方大海道:“郑老板让我监督这小子做题,你别打扰人家分心,快走。”
郝萌一点儿也不想看小学生做作业,正要走,郑太停下笔,突然抬头道:“这两个月你不用教我了。”
“嗯?”郝萌的半个煎饼还叼在嘴里。
“燕大仙答应回头有时间给郑太小朋友指导两局,”方大海解释:“说你马上也要比赛了,不要浪费时间。”他感叹:“燕大仙这个人吧,想的还挺周到的。”
郝萌一点儿也没觉得高兴,他看向郑太:“你答应了?”
“不然呢?”郑太回答的理所当然:“他可是雀神,雀神来给我指导两局,比你给我上两个月课益处大的多吧。”他讥讽:“难道我要为了你推掉雀神的指导吗?”
我也是雀神好不好?郝萌的自信心受到极大打击。再看方大海,也是一脸深以为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