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征无奈:“什么都没看清,你怕什么?”
莫雍反驳:“就是因为什么都没看清才觉得可怕啊!”
“好吧……”夏征不想再和他争下去了,“那它往哪个方向去了,这你总该看见了吧?”
“这个……好像是那边?”莫雍抬手指了个方向,只可惜他这一句话加上个“好像”,意义顿时就和先前的一连串摇头差不多了。
“……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夏征默默地叹了口气,先一步转身走人,此时此刻,他突然非常想念沈清汜,真的。
风临城内。
“沈公子,你没事吧?”沈扬秋为沈清汜倒了杯茶,关切地问道。
沈清汜向他道了声谢,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无妨,大概是先前淋雨着了些凉。”
听他这么说,沈扬秋也不再多问,他在沈清汜身旁坐下,沉默了片刻之后,低声道:“望镇之事,当真令人唏嘘。”在此之前,沈清汜已经将望镇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于他,想到六名送葬人就此逝去,虽说彼此并不熟识,但沈扬秋还是难免有番兔死狐悲的感觉,同是送葬人,这些人的下场,未必不会是未来自己的结局。
沈清汜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看着他:“眼下并不是唏嘘的时候,找出九天令污浊的原因,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才是紧要。”
“你的意思是,让老夫将此事上报给首阳宫?”
沈清汜点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有劳沈老了。”
沈扬秋摆手笑笑:“哪有什么有不有劳的?不过都是分内之事罢了。”
此言一出,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于沈扬秋而言,九天怎样他其实并不如何关心,可沈清汜带来的消息,无疑是送上门的功绩。他虽不知沈清汜为何偏要通过自己联系首阳宫,但如此立功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
对方的反应自然也在沈清汜的意料之中。
这个沈扬秋虽然也是首阳宫沈氏族人,但与掌门一脉的血缘关系远得几可忽略不计,加之他本身没有什么过人天赋,若无意外,直至老死,他可能永远也无法踏足首阳宫内门一步。
内门,意味着更高的地位,更好的功法,若能将这些资源妥善利用,便意味着道法境界的突破,以及更多活下去的机会。
沈清汜让给沈扬秋转交的这个消息,已经触及九天隐秘,本不该为他所知,待此事过后,无论是确保九天之秘的安全也好,lùn_gōng行赏也罢,沈扬秋都有极大的可能性直接被内门吸纳。在如此之大的利益诱惑之下,虽说也有被灭口的风险,但沈扬秋已经到了如此年纪,在安于现状与放手一搏之间,他断然没有直接拒绝的可能。
事情谈妥,一时间,两个人都只是默默地低头品茶,不再言语,没一会儿,门外传来“笃笃”地敲门声,而后,一个红衣女子推门走了进来。
沈清汜抬头一看,来人正是他们先前在风月楼门口遇上的,那位名叫“花朝”的姑娘。花朝并未注意到沈清汜,她一进门便看向沈扬秋,不知为何,原本颦着的眉稍稍放松了一些。
沈扬秋自然也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当下开口询问:“花朝姑娘来找老夫,可是有话要说?”
花朝先是沉默地点点头,向他行了一礼,而后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沈清汜,欲言又止。
沈扬秋见状笑了笑:“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花朝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轻声问道:“沈老,不知莫公子现在何处?”
她的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沈扬秋的意料,他愣了一下,如实答道:“他前不久刚启程前往东南城郊的乱葬岗,很快便会回来,花朝姑娘可是找他有事?”
沈清汜清楚地看见,当听到“乱葬岗”三个字时,花朝的面色有些苍白,她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沈扬秋的问题,反而接着问道:“沈老可否立即将他召回?”
沈扬秋没有回复,沈清汜倒是先一步开口:“不知那个乱葬岗,可是有什么不妥?”
☆、鬼哭
夏征顺着莫雍所指的方向走了一阵,除了周边坟冢越来越多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莫雍跟在夏征身后,一开始还有些战战兢兢,时间一长,他也就适应过来,开始大着胆子四下张望。
他这一放松,话匣子就再次打开了:“其实我从小就怕鬼来着,如果真是还阳有了实体,我反而没那么怕了,”他说,“这个乱葬岗我也才是第三次来。”
夏征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抽空回应:“你是什么时候当上送葬人的?”
“也就一个多月前吧,我们这里有个送葬人重伤不治,多出一块九天令来,就这么摆着也是浪费,我就自请当上送葬人啦!”
“这么说,你其实并不在首阳宫送葬人的名册之上?”
莫雍撇了撇嘴:“我要的只是送葬人这个身份,能帮上忙就好,名分什么的都无所谓!”
“呵,是吗?”夏征笑了笑,对他所说的内容并不上心。
“这有什么好笑的?”莫雍不满地哼了一声,“就算你是前辈,不也是从小新人慢慢成长起来的吗?”
夏征也不反驳,他只是点点头道:“是啊,你好好加油吧。”
得到鼓励的莫雍哈哈一笑:“那必须的!”
见莫雍颇有把话题继续发散下去的架势,夏征终于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闲话稍后再说,你且看看,方才见到的那个人影可是在这里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