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头研究了一会儿,提出拆开一件看看里面的材料,大人有些犹豫。如果查不出问题,抓人扣货还可以勉强解释成是一场误会,可军袄被破坏这罪名可就不小了。大人问他有几成的把握,他摇摇头说:“如果他们选用的棉花有问题我一定看得出来,可我不能确定这伙人有没有掺假。”
大人正在犹豫,旁边的侍卫组长突然举起手喊着大人,大家都看向他,他战战兢兢的说:“大大人,我的娘子擅长刺绣,做衣服改衣服也没有问题,李捕头拆的时候只要不扯坏布料,我想我娘子就可以把它复原。”
张捕头在旁边笑起来,“那还等什么,老李,拆。”李捕头用小刀挑开边线,抽出了一团棉花。他把棉花放在烛光下,仔细观察棉花的颜色,又用手反复撕了几次,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大家都盯着他气氛非常紧张,他重新取出几团棉花,用同样的方法反复试着,几次之后终于点头笑了笑。
一抬头吓了一跳,自己刚刚太投入了,完全没注意到几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呢。他拿起棉花说道:“这里面掺了废棉纱。”几个人听到都松了一口气。
大家拆开了剩下的九件军袄,取出棉花给李捕头检查,他全部检查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九件全部都掺了废棉纱,我想那十箱三百件也应该是一样的。”组长一听激动的蹦了一下,张捕头瞪了他一眼。
水大人看着满地的军袄沉思了一会儿,交代侍卫长带着府上的侍卫把十箱军袄抬到库房里,并且告诉他们此事不许对外张扬。让李捕头和张捕头先回去休息,也不要和周捕头徐捕头提起此事。李捕头问了句:“那魏总捕头那里也不交代一声吗?他毕竟是总捕头,这件事怎么说也算是公事。”
水大人顿了一下似乎忘了这个人,义云来之前他的确不指望这四少爷能做什么,可是在钱府埋伏的那晚让他明白,四少爷不是来混日子的。可这件事情终究是手下惹出来的麻烦,尽量越少人知道越好,也不想麻烦四少爷跟着操心。
他对着李捕头说:“算了,他刚刚任职很多事情还不是很清楚,也帮不上什么忙,不用特意告诉他,知道了再说吧。”说完摆了一下手各自散了。
第二天一早,张捕头惦记着头天晚上的事很早赶到府衙,看见刑部侍郎朱大人的管家和一个陌生男子在大门口候着,他想着还挺快和朱管家打了个招呼:“有事?怎么不进去?”管家张着嘴指了指门口的侍卫,没敢说出声。
张捕头笑了一下告诉他水大人马上就到,再耐心等等。正往里走被义云叫住问道:“张捕头,夫人没事了吧。”
张捕头“啊?”了一声,“夫人?”,义云接着说道:“昨晚你突然被叫走,水仙居的伙计说你夫人胃痛,现在怎么样了?没事了吧。”张捕头:“啊?啊!没事了。”说完就往里走,义云在后面看着他总觉得怪怪的。
义云一边往院里走一边想着头天晚上的事,先是水大人突然被叫走,谁都说不上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到半个时辰张捕头又被叫走,虽说是夫人胃痛,可事情赶的太巧,难以让人相信。
可如果真的是府衙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瞒自己呢,说起来自己是国舅府的人,自然也是站在水大人这边的。
想来想去莫名的心烦意乱,鼻尖发酸,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呼吸。觉得大人是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百无一用的少爷,只是仰仗着父亲的面子才得到总捕头这个职位,来京兆府混日子的。想着想着倒吸了一口冷气。
水大人进到府衙后将朱管家请到内堂,茶水点心一样不少的奉上,让他们说说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