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义帝眉头紧皱地坐在塌上,微微眯起眼揉了揉额头,开口问:“皇兄觉得,如今这情形,和亲,有必要吗?”
“如今我夏国南部偶有水患发生,且又治理困难,正是需要人力资力的时候,此时同雁国交恶,实乃不明智,但那长旌公主,又确实犯下大错……”
崇义帝有些疲惫地接过一旁小公公递来的热茶,“那依你看,朕应该将这长旌公主许配给谁?”
“太子殿下乃我国储君,若是许配给太子,那长旌公主便是我夏国未来的一国之母,可老臣觉得,长旌公主的品行,实在不能担当大任……”方宪章声音渐小,“陛下,您心里的决定呢?”
“朕也觉得许配给公主最好,太子的婚事,朕会为他再挑一位优秀的坤洚的。”
崇义帝放下茶杯,酒意淡去不少,话音刚落下,一名小公公站在门外低声请柬。
“陛下,五皇子和长旌公主带到了。”
方宪章站起身,躬身拱手,“臣告退,”接过一旁小公公递过来的外袍,离开了书房。
书房之外,琰然一脸瑟缩地站在琰白身后,低垂着头的琰白见方宪章出来,微微点了点头,拉起琰然进入了宫殿。
叶家二老早已提前坐了马车回府,方闻卿深觉雁国一行人来夏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忍不住携着叶元深等候在未央宫外。
崇义帝召见的只有琰白和琰然,童大人借口身体不适,先行回到了驿馆休息。
方闻卿本以为,随行的侍卫长侍卫的是琰白兄妹,如今看来,所谓的侍卫长,仅是听从童大人一个人的号令,跟随童大人一同回了驿馆,而留在宫中等候的,只是几名不起眼的小侍卫。
第三十七章
长旌公主大闹宫宴,意图行刺崇义帝一事后,众人皆是人心惶惶,更有人直言道夏雁两国根本不可能再交好。
可谁知,第二日上朝时,崇义帝竟定下了平筱公主同长旌公主的婚事,一时群臣激愤。
“陛下,那长旌公主意图行刺,罪当万死啊!”
“陛下!请陛下三思!”
崇义帝有些头疼地摆了摆手,“众爱卿无需多言,此事朕已决定,多说无益。”
众臣没能劝回崇义帝,只能无事退朝。
“新元刚过,便出这么大一烂摊子,这可真是叫人连觉都睡不好,”崇义帝倚坐在步辇上,支着头对一旁的方宪章道。
“陛下可是同五皇子做了什么交易?”
崇义帝思考了一会儿,对一旁跟随的大公公道:“去未央宫。”
“五皇子行事虽缺欠思考,但也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崇义帝将压在众多奏折下的几张图纸抽了出来,递给方宪章。
“这是……治理水患之策?”方宪章面色带着惊喜,手指微微颤抖着翻阅那几张图纸,“陛下多年来的心头之患,如今……却是因敌国的皇子,才得以解决。”
“五皇子只有五年的时间,这五年期间,琰然由夏国保护,五年后,若是雁国内乱不可平,便双手奉上雁国国土,甘愿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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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闻卿许久不曾来到暖楼,此时携着叶元深一同前来,引得暖楼的乐女驻足围观。
小二见是位常客,笑眯眯地迎了上来,“爷,您里面请。”
“爷今日来得巧,我们这有位名叫颂语的姑娘,弹的琵琶那可是京城一绝,今日是她新秀,二位爷可要留下来捧场啊。”
身姿窈窕的老鸨妈妈轻摇着团扇走过方闻卿身边,小二哈着腰跟在妈妈身后,将暖楼有名的太湖翠竹摆在二人面前。
二人盘膝坐在三楼的雅间,偏过头便能看到二楼的走廊和一楼大堂内的景象。
新元刚过去不久,暖楼内处处系着红绸和红灯笼,大堂内人声鼎沸,不少听闻那位颂语姑娘美名的公子都早早地坐进雅间,一些不拘小节的公子便随意地在大堂中找了个位置坐下,皆是一脸期待地看着竹木台子。
“许久不曾出门,竟不知京城何时出了这样一位人物,”方闻卿笑了一下,小酌一口清茶,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大堂内有人发出呼声,一名素纱半遮面的少女捧着琵琶缓步走上竹台。
少女大约只有十三四岁,身段还有些稚嫩,捧着半人高的琵琶,躬身向大堂内的众人行礼,便缓缓坐下,手指轻拨琴弦,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堂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少女的琴声。
“小女今日所弹曲子,改编自《醉花吟》,且由小女亲自填词。”
《醉花吟》是夏国有名的诉说情爱的古琴曲子,方闻卿也曾练习过这支曲子,对此也是熟悉得很,但此刻听到颂语的弹奏却又有另一番感觉。
方闻卿偏过头,“想来这首曲子我也曾弹奏过,却同颂语姑娘弹奏的感觉完全不同。”
竹台上,少女只露出一双明眸的面颊似乎带着浓浓的思念和渴望,仿佛正通过这首思慕的曲子正怀念着谁。
琰白坐在二楼的隔间内,少女充满爱恋的曲子令琰白有些心烦意乱,本有些清甜的太湖翠竹喝到嘴里也变得有些苦涩,琰白将几块碎银摆在桌上,便起身推门离开。
方闻卿放下杯子,垂眸添茶,再抬眼时,便见一位身形似琰白的黑衣公子下了二楼,离开了暖楼。
叶元深顺着方闻卿的目光看去,“五皇子……?”
第三十八章
“只是身形有些相似,”方闻卿添过茶,又将目光投到竹台上的少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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