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知和阿离来了吗?”
“果然是以知和阿离”她确定没错后还甩甩手的水珠,又走向厨房,脸上笑意盈盈看立在玄关处的老公,嫌弃道:“还有最后一个菜,你们爷几个再等等,去去去,去客厅看会电视,别在这里打扰我。”
发丝尽数收拢在脑后,脖间只戴了一条钻石项链,突出秀美的锁骨,围裙的细带拢出腰身,一双yù_tuǐ往下,格子绿的棉拖鞋,那幅画面太美,游沣满意的很,满意之于就看向儿子和钟离,前者面无表情,后者……也面无表情,游沣收回目光,说不出什么滋味。
“好,我先带他们去客厅,夫人今天辛苦了。”游沣热情回应箫落,生怕让她独角戏,然而这一幕没让以知情绪缓和,反而想起当初,心脏都快被这两人扯成碎片了,还要强忍,一旁的钟离倒是没事人一样,淡定的很。
钟离一手背在后面,闲适无比地向里面走去,虽然没有游家的古韵大气,却也别具风情,巴洛克风格的装潢十分奢靡华丽,头顶上巨大的水晶灯光芒耀目,一看就是由着女主人的喜好装潢,客厅墙壁上一幅巨大的金边相框的全家福映入眼帘,男才女貌,儿女双全,多么幸福的家庭,多么多余的游以知,钟离心内忍不住啧了声。
直到进入客厅坐下,游以知的嘴角越抿越紧,还是钟离看不下去,在他耳边轻轻点醒道:“只是看场戏,不用如此吧?”两人说话的时候,游沣并没有看这里,他望着厨房的方向,目光热切。游以知闻言,深呼吸了一下,恢复了平静,就像刚刚的焦躁都只是钟离的幻觉,钟离满意的看看游以知就收回目光,好整以暇的继续打量四周。
阿诃中午不回家吃饭,早上送到幼儿园,下午放学才会被接回来,所以今天中午只有上小学的游嫣回家,她依旧笑得天真无邪,声音甜甜地叫着以知哥哥和阿离哥哥,举止无可挑剔,钟离也没有要挑剔的意思,虽然这次对方打得名号是给他致歉,但真正目的或许只是游沣想要拉拢儿子和妻子之间的感情,不过,注定是一场空。
一帮人坐在餐桌上,安静地用餐,没有一个人说话,大概快要结束的时候,箫落才开口,她语气温和亲切,伸手拿起玻璃杯给钟离和游以知倒上果汁。
“阿离,上次是我们的错,在这里落姨代你沣叔道个歉。”态度真诚,她率先拿起果汁杯,说话间看一眼游沣,游沣看向钟离,拿起酒杯,从善如流道:“的确是我的错。”
难为两个成年人这么认真对待这件事,还能屈尊降贵的道歉,倒是让钟离有些诧异,他觉得,自己在游家的身份还不至于让他们这么做。钟离不动声色地拿起果汁杯,像个诚惶诚恐被突如其来的致歉惊到的孩子:“沣叔那样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我很理解,也没有在意,钻戒之于你们,一定很重要。”说完一起举杯示意,各自饮之。
箫落很开心,觉得钟离还算识相,越发和颜悦色,一旁的游嫣觉得好玩,看她们喝,也跟着举杯,一口气把果汁喝完了。
钟离这般的反应,让游以知深深看了眼他,然后桌子下的手被人拍了拍,那手似乎永远冰冰凉凉,如玉。
箫落看向平静的游以知,摩挲着杯子,询问:“那以知呢?可还怪落姨?”这句话问得巧妙,也含深意,回答的不对,就可能被误会,对方首先并没有指出是否怪她上星期在游家的钻戒事情,若是双方感情深厚,自然就不用想些别的,但游以知对她厌弃无比,游家上下所有人都能原谅箫落的所作所为,他,游以知此生绝对不会原谅,所以他对这句话非常敏感,也不能怪他想多。
所以回答的非常认真,一字一顿,看着箫落,一点不似玩笑:“如果落姨是指上个星期的事情,完全不用问我,毕竟被冤枉的人是阿离,只要他谅解了你们,我就也谅解了你们。”钟离刮目相看,箫落一怔,游沣隐忍不发,不想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平静给摧毁,他认为游以知这叫不识抬举。
箫落觉得自己从前太小看游以知,她看着他从咿咿呀呀的小婴儿长到五岁,对他的认知也只停留在那里,今天游以知这番滴水不漏的话让箫落正视到,游以知他不再是个小不点,他的恨意和厌弃那么明显,并不遮掩,那般底气十足,不愧是秋瑾的儿子,箫落透过游以知,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潇洒直爽的她,眉宇之间越看越像,她不由得有些慌乱,虽然很快镇定。
这个孩子,她不能任意拿捏,也从未拿捏住过,不然她也不会是如此田地,如果一开始,游沣没有那么着急,自己没有步步紧逼,在游以知那里下点功夫,他就不会那么难以接受自己,想一想秋瑾的儿子叫自己妈妈,箫落就生出快意,可惜可惜啊,已错失良机。回过神的箫落张了张嘴,缓慢地看向钟离:“那么阿离是原谅我们了吗?”钟离点点头,笑呵呵的回答:“自然,本来就不值得这般郑重对待,实在是一件小事,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度在意,因为我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最后一句话,颇具深意,连游以知都抑制不住的勾了勾唇,笑了。
除了上个星期的事情,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