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功力会跟著一起流失?”君书影接过话。
“恩,就是这样。”高放怯怯地点了下头,犹疑了一下,接著说道:“我刚才给你把脉,你的内力并没有损失,倒像是被那个东西吸引住用来保护自己。所以如果等他长成……生下来,到时它用不到你的内力护体,自然会归还。”
君书影右手抓住门框,手背上青筋暴突,被抓住的地方劈劈啪啪地陷了下去。
“教主,你的内力……”
君书影突然站起身来,暴发似地大吼一声,飞身冲出屋廊,身影飘忽,消失在雨中的树林里。高放急忙追去。君书影所过之处草木尽折,去路明显,高放很快找到了他。
此时他正身在一片花树当中,发泄似地释放功力,跳转腾挪,招式凌厉,四周落花飞舞。原本满树繁华,很快只剩残枝败叶。君书影犹不解恨地一掌掌发力,摧折树身。
“为什麽?!为什麽要是我?!全天下比我狠比我毒比我恶的人多的是!为什麽偏偏是我?!我做了什麽要如此对我?!”君书影嘶吼著,裹胁了内力的声音震耳欲聋。
直到发泄完了,累了倦了,君书影低头跪倒在泥水里。凌乱发丝下的脸上满面是水,分不清是汗是雨。粗重的呼吸渐渐平复,他躺平下来,把身体贴住满是落花的土地,仰面朝天,闭起双眼。
高放默默地走来,站在他身後。
细雨沾衣,微凉而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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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参、黄!、当归、川芎、熟地黄、生地黄、菟丝子、桑寄生,对水熬成一碗浓黑药汁。君书影刚让人把只动了几筷子的饭菜撤下,高放就把药放在他面前,笑吟吟地看著他:“教主,喝了吧。”
君书影看了眼那黑色汤汁,浓烈的药味让他本就不好受的胃更加难受,皱眉问道:“什麽东西?”
高放笑道:“教主,你不会想知道它的名字。当它是伤药,快喝了吧。”
君书影厌恶地瞅了高放一眼,拿起碗仰头倒进肚里,喝得太急以致有些反胃作呕。高放端出一盘梅子放到桌上,君书影的脸刷得黑了:“高放,你当我是什麽?不要做得太过分。”
高放收拾了药碗,笑得眼睛弯弯:“教主,能让自己好受些的事情为什麽不做?何必在意那麽多。你永远是我们英明神武的教主。”说完便轻盈离开,留君书影一人在那里皱紧眉头瞅著桌上那盘诱人的青梅。
第十九章
高放按著女人安胎的法子为君书影调理,所幸同样管用。若是君书影每天看到他时不是脸色黑得堪比锅底,就更好了。
青狼带著一大干人在山脚下驻扎下来,半个多月以来居然安安分分,一丝动静也无。虽然君书影对此很是纳闷,但也只能敌不动,我不动。以他现今的体力和功力,先发制人是不可能的。虽然在这场对峙当中的被动处境令他很心焦,却也无可奈何。
倒是高放,每天乐呵呵地为他煮药,调弄吃食,一副不亦乐乎的样子。一想到高放肯定是把自己当成个怀孕的女人在伺候,君书影就想伸指头捏死他。但是高放的照顾的确让他好受很多,何况高放每回见他时都是一脸灿烂笑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君书影索性想开了,让吃就吃,让喝就喝,让睡就睡,谨遵医嘱。只是高放那几乎称得上慈祥的眼神总是把他看得浑身炸毛。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没有意外发生,十个月以後……君书影不敢想了,那比他这一辈子遭遇过的所有事情都可怕。
意外自然没有,只有青狼正在山脚下对他和他身下的位子虎视眈眈。这种事对於君书影自然不能算是意外。也许对他来说,让他平平安安坐在教主位子上终老才是最大的意外。
青狼安静了十多天,终於有所行动。君书影也早在对峙僵持中等得不耐烦。两方人马在山门外的空地短兵相接,杀声震天。
这里曾是他们共同练武的场地,他们曾是共患生死的同僚,如今却相互杀红了双眼。地上鲜血横流,空中血肉横飞,不知是谁的断肢落在的谁残缺的躯体上。
这场注定两败俱伤的打斗却并没有持续多久。
原本在人群後方站著的青狼突然纵身跃起,扑向同样在战圈之外的君书影。君书影後退几步,高放急走向前,扬手画出一缕紫色烟雾,那紫烟迅速晕染开来,迎面扑向青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