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如是看见他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道:“看不出来你挺有爱心的,一路上都没有把他们扔下。”
看得出来康惜赐的体力耗损不比她小,累得连个字都不愿多说。
就在两人稍微放松警惕时,空中突然“飕飕”冒出了几条绳子,如毒蛇般朝着他们急速舞来。
康惜赐凤眸精光乍现,如蛟龙般倒腾而起,竟顺着树干逆行而上,站在了树冠上。
景如是动作稍微缓慢些,但也避开了绳索。
康惜赐居高临下,很快就发现了绳子后面的人,他化被动为主动,朝着那个方向飞身而去。
景如是也顺绳逆行,将背后的人一把扯了出来。
然而,当两人正要发反击时,却听见一道惊喜响亮的喊声:“别打了,殿下,是我们!”
康惜赐听出了这个声音,他循声望去,竟见到了以为已丧命的虎贲军首领。
“鲁靖?”他收回掌风,从空中跃下,落到了鲁靖面前。
景如是听到那头的动静,也堪堪停下攻势,转身望去。
只见鲁靖半跪在康惜赐面前,神色难掩激动。而森林深处也陆陆续续出现了很多士兵,他们见到康惜赐,齐齐跪下,大呼“殿下万福!”
“这是怎么回事?”景如是走过去,一时间既惊喜又疑惑。她看到了不少熟面孔,都是虎贲军中的士兵,这么说来,虎贲军并没有全军覆没?
“说来话长。”鲁靖心中憋了很多话,但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于是提议道,“殿下和大人随我来吧,路上我再将发生之事一一告知。”
“好。”景如是点点头,还没有忘记树下那两个孩子,“把他们也带走,小心别摔着了。”
“领命。”
穿过了层层森林,眼前霍然出现了一片营寨,让人惊讶的是,这里的规模还不小,至少有上万人。
景如是难掩惊诧之色,看了康惜赐一眼,见他也有些疑惑,却没有发问。
在鲁靖的带领,他们来到了中央大帐,里面站着几名军官模样的人。
他们见到康惜赐,表情和鲁靖一样,既惊喜又震惊,纷纷面对着康惜赐跪下。
“殿下,见到您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
“天佑我大楚啊!”
“行了。”景如是一路上听这些话都听得想吐了,她现在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于是也不管康惜赐的反应,自己率先出声打断道,“你们能不能先自报家门,让我们明白目前的情况?”
“微臣是新繁城守,城破后率着五百残兵遇到了鲁大人。”
“下官是井径监军,被匈奴人追击时幸遇鲁大人解救。”
“末将——”
听了一遍,景如是大概明白了,他们都是凉州各城池的军官,城破后率着残余队伍加入到了这里,所以刚才她才在外面看到那么多人。
“殿下,那日你与景大人突出重围后,我率领三千虎贲军拼死杀敌,三天三夜后,才带着仅剩的千余人来到了这里。”鲁靖也将那晚之后发生的事阐述了遍,一想起惨死的弟兄,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末将有罪,既没有保护殿下周全,又无能抵御匈奴肆虐,还请殿下降罪!”
康惜赐弯腰将他扶起,沉声道:“校尉何罪之有?你能在匈奴重兵之中率军突出,又能集结我军分散军力,实乃大功!”
“谢殿下!”听到康惜赐的话,鲁靖肩膀微微抖动,胸腔中一股悲愤悠然而起。
景如是插话道:“这里俨然成了座大本营,匈奴人可曾发现过?”
鲁靖回答道:“匈奴曾有斥候来过,我们都很小心地没有暴露痕迹。由于这里多沼泽湿地,所以匈奴也只会认为消失的斥候是陷入了沼泽,而不会想到沼泽深处还有一支军队。”
“匈奴大军过境,肯定不会是为了像蝗虫一样吃掉途径的每一座城池,所以散兵游勇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大的威胁。”景如是点点头,分析道。
“据末将探查到的情报,匈奴是向着泰兴城的方向去的。”一名脸色疲惫的年轻将领禀告道。
“泰兴?”景如是怔了怔,这群鞑子也挺聪明的,没有前后夹击攻陷止南关,也没有兴师动众去打雁门关,而是调转矛头直指泰兴,由此可见,这一次他们的野心的确是在更南方!
“泰兴乃江北重镇,夺下泰兴,鞑子铁骑便扼住了江北的咽喉之地,南下可渡溯江进入江中平原,北上又可以对我天泉、雁门一带的军队造成南北夹击之势。”康惜赐眉头紧锁,似在深思。
鲁靖接口道:“但泰兴地处平原粮仓,城中粮草充沛,百年来又无大的战事,城高池深,想攻下并不容易。”
“这可未必。”景如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泰兴驻军不足,又没有经历战火洗礼,里面的驻军见到几十万突然兵临城下的匈奴人,会不会自乱阵脚先不说,怕就怕他们向外发出求援信号,引得周围城池的军队赶来,正好让匈奴人来个围城打援。”
听她这么一说,屋内顿时沉浸在低气压中,其实她的顾虑他们何尝没想到,只是被困在这里,他们又能做什么?
“鲁校尉,这里总共有多少人马?”康惜赐突然开口询问道。
“总共1万六千余人,共十五支军队。”鲁靖毕恭毕敬地答道。
“有多少骑兵?”康惜赐又问。
“大约八千。”鲁靖答。
“若是派他们经雀谷道昼夜兼程,可否能在匈奴围住泰兴前将这个消息带至龙息、弱阳一带,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