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丰子都看到那四名大内侍卫趁着射箭顿歇时机要扑将进来,心中只是大急,知道眼下程总镖头和黄师叔俱已受伤,断断不可能再是他们的对手。便思忖无论如何都要想个法子将四名侍卫阻挡在门外,否则这牢房狭窄逼仄,到时人人无处可逃,必定惨遭毒手。
正焦虑思索间,丰子都转眼瞧到脚边恰就满地都是先前射进来的箭杆,于是无暇多想,随手抓起两把,趁着那四个侍卫刚进入牢房立足犹未定,跳身出来便兜头兜面向他们身上掷过去,仅冀望由此而能把他们逼退。孰料意从念生,力随念起,丰子都这一急里匆忙的无意间施为,反致体内那石破天惊的抱怀无相真气,汹涌澎湃着自随着掷丢的架式而由手腕“太渊穴”上源源不断地逼出,掌推势从,依附于支支箭杆上。如此一来,那两把只是随意掷出的弓箭箭杆顿即去势若若有如坠山之巨石,脱缰之烈马,刹那劲猛不可挡。
那四名大内侍卫其实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个个武功高强,堪当一面,只因热衷红尘,故委身于官场,从此受制俗绊。最先踏足牢房的两人为孪生兄弟,大哥仵人龙,小弟仵人虎,师出大漠藏手印门,对教中四大金刚地藏印里的金刚接引印甚得三昧,远达所谓精进如风,忍如金刚之境。而执剜肉弯刀的那人是东海修罗岛的佼佼者,姓滕名延修,专司斗罗修阴刀法,舞动起来水泼不进。至于另一个手握子午鸳鸯钺的,则为川西唐门的唐别,十年前便已振聩川西川北一带。
而今四人听声辨形,识得内中厉害,个个暗凛之下俱都想道眼前此小子果然是有些门道,内功当真雄厚怪异得无法理喻,怪不得先前可以一连诛杀多人,也难怪峨嵋派聋哑老道竟敢三番五次的置察哈总管手谕于不理,原来却是倚仗着自己派中有这等奇人异士。他们哪里敢去硬撄其锋?金刚接引印接连从侧旁拍出,斗罗修阴刀法一招紧随一招,子午鸳鸯钺更加舞得银光翻滚,人人大声吆喝,极尽招式变化之能事,方能堪堪避过兜头兜面激荡而来的支支弓箭。
丰子都见到自己随手掷出去的两把弓箭居然具有如斯惊人威力,令到敌人手忙脚乱,应接不暇,个个狼狈难堪,不禁是有些错愕,亦为满心欢喜。忖道:“我体内的这什么抱怀无相神功,可就越来俞加厉害了。然而当真不可思议的是,我居然是真真切切再不记得,殷先生究竟在何时何地曾传授过这抱怀无相神功给我?嘿嘿,便如瑶妹所言,我此前经历的恢恑憰怪以及莫名其妙的事情难道还少啦?其实细细想来一点都不奇哉。”
眼看这四名侍卫竟能堪堪避开两把近前急急掷就的箭杆,尽管个个姿势不甚雅观,终究已可瞧出他们的自身武功底子确然硬实,非以前所遇到的那些侍卫可比。丰子都不禁暗赞一声,猛地提嗓大喝,右掌蓄势回按,左掌斜穿“呼”地挥出,向身前的仵人龙和滕延修拍去。
这一掌他曾经在渡口小饭馆里对天下镖局那青衣汉子使过一次,当时为图自救,慌不择技,便将自己所见所历的武功招式胡乱使就出来,却是湖南无极门掌法“混元龙象掌”中的那式“无形无象”。此刻形格势禁,手里又没有刀,习练颇熟的一十九招“冷月刀法”终究无法子打成,丰子都觉得那一掌掌法似乎甚有用处,人人骤遇之下俱都震惊吃吓,于是故伎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