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什么?”齐谐试探地问。
“鬼吧……”丁隶的声音有点抖,望着那个白衣长发飘然的背影。
“那只是个看门的,别惊了她就好。”齐谐钻进女鬼脚下的门洞,走了几步却发现那三人完全怵在原地,于是笑道,“你们还不过来,是要等她回头看看长相如何吗?”
梁冬生闻言啐了口吐沫,攥紧军刀一个猫身进了门洞,丁隶深吸一口气跟在后面,马昌定了定神,刚要跑过来,却见女鬼真的回过了头!惨白一张脸,眼窟流着鲜血,张着大嘴就向自己俯冲过来!
马昌顿时汗毛倒竖!大叫着举起工兵铲一阵乱劈,惊得蝙蝠全部飞起!梁冬生正要冲回去,忽然感到一股力道按上肩膀!一个身影借力窜出,扬手掷出一张符!
“散!”
剑指挥过,鬼影抽搐两下化了,只留洞里的半声哀嚎!
蝙蝠一阵扑棱飞了出去,石室终于安静下来,齐谐低眼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家伙,极尽嘲讽地冷笑一声。马昌整个傻在那,直等梁冬生骂句孬种又狠踢了一脚才回过神,捡起搜索灯去找脱手的工兵铲。
对面的丁隶站在门洞旁,前方是另一个石室,中间也停着好几口棺材,木板全部干裂了,其中一口底部劈了个大缝,一截枯骨隐约可见。见到齐谐回来,丁隶默默退到他的身后,微微指了指棺材上空:“那个又是什么。”
齐谐漫不经心瞟一眼:“也是鬼。”
“哦。”丁隶又跟紧了一点。
“你不是不怕吗。”齐谐笑。
“我没怕啊。”丁隶嘀咕,“就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有点不适应。”
“这么多是几只?”
“三。”
“还不错。”
“为什么我能看见。”
齐谐对着他耳边道:“因为药。”
“你说那瓶是——”
“嘘。”齐谐抵唇看了看身后。
丁隶会意点头,不再问了,马梁不久跟了上来,四人又穿过几间石室,来到一个祭室似的地方。挪开一只摆着五供的石桌,齐谐捡了个石子沿桌后的岩壁摸了一遍,画出个一米多高的方形:“这里有块石板,把它撬开。”
马昌不再废话了,拔出军刀刮开表面的黄泥,后面果然分毫不差地立着一块石板,沿着缝隙一点点撬松搬下来,一条通道出现了。丁隶跟在齐谐身后钻进去,猫着腰走了十多分钟,前面出现了微弱的光,再几步拨开丛生的杂草,一个探身便出了洞口。
新鲜的凉风吹过来,开阔山坳间,一片村庄尽收眼底。
“屠家村。”齐谐说。
“这就到了吗?”丁隶问。
“方才那是墓葬区,停的都是村里有名望的人,我们是借了它的路,否则多走几个小时也未必能找到这。”说罢齐谐回头,冷冰冰看向马梁,“你们需要休整吗,还是直接进村。”
梁冬生一见自己被小觑,眉间又阴了几分:“不用!”
“那走。”齐谐踏上下山的路。
☆、外来者
屠家村的村口站着一棵百年老树。
树干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可惜已经枯死,一根根乌黑的枝桠七扭八拐地戳向天空,几只同样乌黑的大鸟零碎地停在上面,不时扑一下翅膀,叫得沙哑凄厉。
齐谐在树下住脚,负手道:“或许钱助理已经转达了注意事项,我再强调一遍。这次过来的目的是解决村里的怪病,由于病因尚不清楚,为防万一不要太亲近村民,也不要吃村里的任何东西,包括水。”
三人应了,便往里走。
村中莫名地刮不进一点风,透着一股浓重的潮气,混合着枯枝烂叶的味道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路很窄,夹道是清一色的石头房子,最高不过三层。那石头的颜色说深蓝也不是,说熟褐也不是,还长着大片的青苔,斑斑点点地混在一起显得脏兮兮,又被雨水常年侵蚀着,铁锈般的物质从不规则的石缝流下来,看上去就像渗着血一样。
一路上人烟稀少,偶尔遇到三两村民都用极其戒备的眼神看着他们,齐谐穿过几条巷弄,找到了委托者的院门。
敲敲,没人应。
“屠村长!”他喊,还是没人。
齐谐又使劲地叩了两下门环,忽然几只大鸟从头顶扑过带起一阵气流,霎时间,四人同时闻到了一股不详的味道。
“翻进去开门!”齐谐说罢,马昌立刻搭了个手梯,梁冬生踩着跳过两米多高的院墙,从里面卸了门栓。
门口歪着两只鸡,已经蹬了腿,梁冬生用脚扫到一边,才发现那鸡身硬得像石头一样。再往里躺着一条死猫,双眼大张,几只苍蝇停在浑浊的瞳孔上,紫黑的舌头挂在嘴外,一大堆蛆虫在牙缝间爬进爬出。
齐谐没多看,绕过去推开房门,不禁掩上了口鼻。
一股恶臭扑来,熏得马昌干呕了几声,走进堂屋,桌上是早已馊掉的饭菜,一抬头,五张遗照并排挂在正前方,四张略旧的都是老人,一张崭新的是个妇女。
右边的门半掩着,齐谐伸出手缓缓地将它推开。
吱呀——
一具尸体,两具尸体,三具尸体,四具尸体。
凌乱的屋子里一个男人倒在门口,一个大孩子躺在炕上,两个小孩子歪在炕边。
男人已高度腐烂,如院里的死猫一般口眼大张,佝偻着一把枯骨,手脚极度扭曲,脖子僵直地前伸,痉挛成一个正常人绝对摆不出姿势。孩子们腐败程度要轻些,脑袋软软地耷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