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佛爷夸了还不成，拉着弥乐就要把他引荐给其他人。

老佛爷出马，一个顶两。总之是让弥乐在整个宴会里都大出风头。一时间所有时尚界的掌权人士都知道这个小模特背后有两个牛逼人物撑腰了。

转了大半天，笑得脸都要发僵之后，弥乐终于在巴勒莫满面笑容里回到了凯利昂纳身边。

交换舞伴一般，刚才还站在凯利昂纳身旁的蓝布尼茨也回到巴勒莫那边去。

害怕再被逼着和谁谁谁碰面，弥乐和凯利昂纳打了声招呼就要躲宴会角落里去。凯利昂纳见他似乎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应酬也就随他离开。末了叫他小心点，不要着了哪个伪君子的道。弥乐点点头，随手拿了杯新的鸡尾酒做掩护就从人群的缝隙中穿过，往角落里走去。

不久之后，宴会里灯光暗了下来，随后奏响起优美的圆舞曲来。场地中央也被空出来当做舞池。一对对男女携手迎着乐曲舞蹈旋转，弥乐甚至还看到了男男共舞的。

而弥乐，他只是靠在角落里默默注视。

灯光越发暗淡的地方，似乎连空气里喧嚣的因子都被绞杀了。弥乐感觉自己是站在那些光彩闪耀世界的外头的，他披着华服，内里却并没有承认自己的变化。他不适应这样的地方，也不喜欢大家脸上带着的假笑。在这些人之间，他感觉不到快乐。他把手中的鸡尾酒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转过身去看窗外的夜景。

此时已经开始下雪，纷纷扬扬白色雪花落下，有暖色的灯光从远处的街灯投过来，弥乐原本因为酒精有些疼的脑袋也清明了一些。他仿佛听到街边还在玩耍的孩子一边玩雪一边欢快地唱着圣诞歌。清清脆脆的嗓音，或许还有点走调。然后凑在一起炫耀着在清早床头袜子里收到的圣诞老人给的礼物。

弥乐忽然轻笑出声，哈了气在玻璃窗上，用手指画了一个小蛋糕。又擦掉重新画。

宴会里的衣香鬓影似乎真的离他很远。

忽的，一双手环上他的腰，一个温暖的怀抱贴了过来。弥乐大惊，刚想转过身去了解什么状况。耳边传来一阵让他酥麻的声音，这声音太熟悉了。

“在看什么？”

弥乐猛地转过身去，低声惊呼道：“霍！”

“霍你不是说有公事吗，怎么……”弥乐说着忽然知道了，原来这就是公事。

“哎，早知道会碰到，当初真是白伤心了。”弥乐嘟嘟囔囔自言自语，却不想这话让霍城安眼神蓦地发亮。

“好啦，放手啦，别人看了不好。”弥乐挣开霍城安的怀抱，不知怎么的高兴里面有点淡淡的小忧桑。

弥乐早就知道霍城安是成功人士，只是不知道原来他这么厉害。能出席这个宴会的不是很大牌的明星就是影响力很大的传媒巨擘，当然他这种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邀请来的人是排除在这两类人里面的。霍城安不是明星，那就只有是大佬了。

这么年轻的大佬啊。弥乐眨了眨眼睛，心里暗暗叹息。这失落来得这么突兀，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而站在弥乐身后的霍城安则很敏感地感觉到弥乐不是很高兴。他看着弥乐在暗光下模糊的侧脸，一时间竟也看得有些呆了。

以前的弥乐总是不喜欢打理外表的，头发随便剪，常年不用护肤品，就连在寒冬也不擦护脸霜。那样的弥乐虽然依旧漂亮，但看起来更接地气，更像一个普通人。

现在这么打扮起来，脸上的那些小瑕疵都被祛除。没有黑眼圈，没有角质。有的只是更加疏离的气质，更加超脱于一般人的冷漠。这样的弥乐，在霍城安眼里总觉的缺了点什么。

是缺了点人气。就像是被那些设计师摆弄的漂亮的娃娃一样，有惊心动魄的美，却终极失了那种活人的气息。

他被设计师的衣服套住了，就像很多初生的模特一般。

“乐乐，你喜欢这个工作吗。”

弥乐皱眉，他不知道霍城安为什么会这么问：“我……不知道。”

喜欢这个工作吗？弥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喜欢吗？好像也不是特别有感触。至今为止他对于模特这个行业的认知也只是展示设计师的成品而已。伊利亚那种地狱一般的训练让他苦不堪言，也多少知道了一点模特们的辛苦。但他所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可是不喜欢吗？也不能这么说。就像凯利昂纳说的那样，这个工作不用杀人也不用出卖灵魂。他穿着有些人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衣服出席全世界只有寥寥人才能参加的宴会。这样他要是还不满足，那就真的该被烧死了。

霍城安垂下头，眼神落在弥乐鬓边赤红的发上。他伸手捉住弥乐的指尖，暖在手心里。

“你需要激情，年轻人。”

弥乐被霍城安话里的年轻给逗笑了：“你终于承认自己是大叔一辈的人了吗，霍。”

“绅士不应该当众揭穿对方年龄。”

弥乐忽然玩笑似的反握住霍城安的手，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不痛快也在霍城安这种强装严肃的话里一扫而空：“知道啦，大叔。”

弥乐觉得霍城安总是有种魔力，能让他一瞬间不开心，又能让他一瞬间欢快起来。

霍城安扣紧了弥乐的手，任由心脏被一种温暖的气息包裹住。他顺着弥乐的眼神望向窗外，眼底是漫天星光。

他想着，或许是该早点落实那个计划了。

蓝布尼茨在巴勒莫和vogue的那个女魔头聊天时便知趣地端了酒自己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