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斯特调整了一下坐姿,他看向科里:“达蒙先生,你需要来一杯热咖啡吗?”
“感谢你,威廉姆斯先生。”科里坐得十分随意,“不过很遗憾,我喝不惯那种棕色的水,它们就像马尿一样难喝。”说完之后科里又笑了起来,“但是这只是我们贫民的想法,像你们这样名贵的人,是不在意这种味道的。”
切斯特冷漠地看着他,科里迎着切斯特这种细针般的目光。
切斯特:“那你现在该去找书了,达蒙先生,一个下午并不是这么好就会过去的。”
科里望望四周:“是的呢,先生。这里的书真是太多了,我都不知道在哪里下手。我想你不会介怀让我知道你手中书的名字,它看起来似乎很精美。”
其实一点也不,科里在内心默默地想着。
切斯特平静地回应:“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的,达蒙先生,这只是一本很平凡的书。”
“哦——”科里两只手相互交叉,“这让我奇怪,这本书会平凡到什么地步?”
切斯特道:“平凡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这本书的作者,这来自于某位教导我的不知名的老师。”
切斯特是望着他手中的书说话的,他的头有些低以至于科里看不清他的表情。科里只看到他的手轻抚过书的封皮,他似乎很爱惜这本书,连语调都在不经意间变得柔和——在他谈论这方面的时候。
科里:“老师?哦我从以前就很崇拜这一类人。请让我听一听你老师所写的故事,这样世界上将会有两个人知道这本书,并且他们将对此充满兴趣。”
切斯特再次看向科里,他收敛起了全部的表情。他对面那个人脸上挂着张扬的笑,科里说的话一点也不让人信服。
但切斯特还是这样做了,他带着淡漠的表情和淡漠的话语,陈述着一个故事。
“我和劳文,我们走过一段坡路,那段坡路不仅很长还十分的陡峭,我都怀疑它会直接陡上天际。我很累,一路上我哭了很多次,我不停地喊叫,我想离开此处,这里实在是枯燥乏味,周围没有人,只有两个被上帝遗弃的乞丐在风沙里行走。”
“对,我和劳文,我们都是乞丐,不同于常人,不步入正常的轨道,在人群当中我们是异类,我们捍卫着那可笑的真理。我想放弃,可劳文却不允许,那个有着雀斑和一头朱古力色头发的少年,他是我的支柱,他引导着我。他就是黑暗中的一束光,他的笑容,是上帝的恩德。在很久以后我时常想起他,那时又觉得我害了他。我就这么一直悔恨着又一直坚持着,直到上帝向我招手,对我轻言说回来吧。”
“总之那时候上帝还没有来,我们依旧行走。我的草鞋被磨破,我柔嫩的肉接触到了广阔的大地,我闻到了鲜血的味道,它引起了细沙。哦那些细沙了,它们就是地狱的使者,它们攻击着我,让我遍体鳞伤。我的面前出现了巍峨的高山,出现了庄重的城堡,出现了我妻子那张温柔的脸。我的妻子和劳文一样,他们都是太阳的化身,上帝的赐颂。我继续行走着,风沙啃噬着我的血肉,我的尖吼消失在里面,天使的羽翼终于飘落了下来。”
“是的,劳文就是天使,他纯洁的美丽的翅膀告诉我他是天使。我不由得跪倒,我趴伏在地上任血泪流下,我在懊悔,我在痛恨,然后劳文带我一起飞翔。我们穿越了山川穿越了大海,风割向我的眼睛。我望着人们,人们却望不见我。他们背着枷锁在痛苦的行走,他们看不到这蓝天,看不到这天使。只有我,我将化为绿色的巨人,我将打破城堡的大门,我将扭转时间的格局,我将做这一切,然后再化为这一切。我知道,当这结束时,劳文会来迎接我,金色的钟将敲响,我身上的罪恶会被洗礼。”
“只是我的妻子,她还留在凡尘受苦。我可怜的温暖的妻子,我哀求有人来救她,带着锄头带着钥匙,打开她面前的监狱。我不能,我仍将行走,我是一意孤行的。我在做梦,我在梦里遨游,我探测那些卑劣的小偷的秘密,我使身躯陷于火焰。”
“当我结束这漫长的旅途时,劳文便来接我。他的翅膀美极了,轻轻一挥,便让我来到上帝的身边。我会看到,在我的身后,无数个年轻人将走过我走的那条道路,梦想将在未来,一切都没停息,燃烧的火焰永远在前头照亮着探索者的步伐。”
“永远在我的眼睛里。”
科里觉得自己在动,但他却抬不起手,他的眼皮很重,压下来只有沉沉的黑暗。他的鼻边环绕着若有若无的香味,他微微侧头,碰到了一块柔软温热的皮肤。
科里慢慢睁开眼,四周很暗,光全被墙壁挡住。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朵,一下一下沉稳又缓慢。他半抬起头,他看到了黑色的大衣,一截白色的颈脖和落在颈脖上的短发。
他又将头靠回原处。
威廉姆斯,原来你也拥有着人体正常的温度。
科里任由切斯特将他背进房间,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他的记忆里还保存着切斯特所讲的那个故事,那个“我”和那个劳文,他记得故事里那两个人在里面爬坡,还爬得很辛苦。或许那个作者不该写的那么深奥,而是当成一种旅游见闻来写会更好。
但科里不会将心里想的说出去,他现在正在努力装睡,在alpha把他放在床上时他的手甚至没有勾住对方的脖子。他难得好心情地不去戏弄那个冰冷的古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