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萧被众姑娘拉着去放烟火,顾清风没跟上去,他如果吃饱了穿暖了也喜欢看这种美丽的东西,只不过他此刻很冷,这身衣服果然一点都不保暖,顾清风打了个哆嗦开始小心的活动自己的手脚,省的冻僵了。顾清风一边活动,一边打量四周。
人家都仰头看天,而他看人,他总能发现一些他不愿意看到的场景,比如,陈西元跟方文渊竟然也出来看烟花了,顾清风磨了磨牙,看样子陈西元好了,那就是可以回家了,他要赶紧把她送回去,他也好早点回去睡觉,今天晚上实在太倒霉了,他跟陈西元真的是八字不合,遇上她他从来没有好事过,这样的老婆娶回家一定会克死他的,所以让方文渊娶她吧,克死他!
顾清风心里恶毒的骂陈西元时,一件披风披在了他身上,顾清风看了看燕靖:“王爷我不冷,你穿吧。”燕靖也没看他:“给你穿你就穿吧。”顾清风感激涕零:“多谢王爷。”
燕靖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很想踹他,这笑容太假,这个混蛋说是感激,其实一点都没有感激的样子,燕靖看他冻得脸色青白,替他系上了披风带子,顾清风躲了下又站住了,没敢抬头。
燕靖看着他忽闪的极快的眼睫毛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几乎在他耳边,生生盖住了周围人的呼喊声,顾清风打了个哆嗦,于是更加不敢抬头了,燕靖对他来说是他所有恐惧不安的来源,打他的人是他,对他好的人也是他,打他的时候多,打的也狠,这一点好也仿佛可以忽略不计,或者说他更加的担忧,燕靖会什么时候再打回去。
燕靖把手拿开了,不再看他也不再讲话,顾清风低着头看秦淮河的水,身上的披风很暖和,暖和的几乎让他有了灼烧的感觉,身体暖了,心里却越发的难受,针扎一样刺激他,让他不得不一再的掐着手心,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怪别人,是他今天晚上失常了,从他遇见那个小男孩起,他心里那些负面的东西一点一点的蚕食他,他好不容易忘记的那些苦楚一点一点的翻出来,就像他今晚扎进秦淮河里闻到的水的腥气,恶心又恐惧。
他跟那个小男孩差不多年纪的时候也被人领养过,他有一双特别巧的手,会用柳枝编花篮,编的比别人好看上一分,会用纸糊灯笼,精巧的也比别人好上一分,他要养活他自己,便在这些东西上动了无数的心思,也许是因为他手巧,他被城外的张员外好心的收养了。
顾清风嘴角勾了下,眼里结成了冰,好心的张员外啊,无儿无女说是领他回去当半个养子,顾清风小心翼翼的跟着去了,小心翼翼的在员外家住下了,给他努力干活,劈叉烧水,洗衣做饭,他那个时候是想留下来的,能够成为张员外的义子,总比他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好。
他有着同龄小孩所没有的超常心智,这种心智不是聪明,而是被环境逼出来的迫不得已的小心眼而已。
不得不说顾清风的小心眼救了他一次又一次,张员外喜欢他喜欢的不正常,喜欢在他洗澡的时候来他房间,喜欢在他夫人不在的时候去他房间,喜欢摸他,顾清风慢慢的明白了,人人都道张员外善心,待结发妻子很好,即便是他妻子没有给他生下一儿半女,他也对他很好,这么多年都没有纳过妾。
哈哈,其实真实的情景是,张员外娶了一个悍妇,动不动就能揍张员外,而她娘家势力又大,张员外敢怒不敢言而已。
张员外没有那个贼胆,可是贼心不死,勾搭了一个又一个丫环,都被他的夫人赶出了府后他又遇到了顾清风,想出了个这么恶心的法子,养子。
顾清风真觉得自己恶心了,他使劲掐了掐手心,他顾清风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试着跑了好几次,发现跑不出去,张员外看他看的紧,再说,他就算跑出去了,还是会被他抓回来,顾清风想通了,就默默的留在张府,再想办法。
明着得罪不起张员外,他开始有意无意的在他夫人在时,往他身边凑,给他端茶倒水,果然张员外的眼神会随着他动,顾清风心里忍着恶心,面上笑的纯粹如孩子,他就是个孩子,一个顶多10来岁的孩子,他还有一双孩子一样清澈无辜的眼睛。
这一双眼睛让张员外迷失了一次又一次,终于有一次他再也忍不住了,在他夫人刚刚踏出门口就把他拉进了房间,刚摁到床上的时候,顾清风就开始大喊大叫,把他假意要走的夫人喊了回来,他的夫人当场把他抓住了!
张员外看着一边冷笑的顾清风还摸不清到底怎么回事。他大概想不通这么一个小孩那里来的这些心计,他被顾清风狠狠的刺激了,顾清风以为这样就能被赶出张府了,可是他错估了张员外张夫人的意思,或者他低估了张员外骗他夫人的手段,张员外哄了他夫人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怎么消她的火气,他竟然要把自己卖到青楼。
顾清风想到这里嘴角动了好几次,他看着眼前的秦淮河眼花缭乱,气血翻涌,满眼的烟花让他一阵阵的恶心,张员外把他卖进青楼的日子也是这么个日子,天上放着烟火,他从画舫上跳了下来,躲进了水下面。应该说是青楼的老鸨看他细胳膊细腿瘦骨伶仃的样子,没把他放在心上,没有给他吃药,让他有足够的力气跳了河。
他的水性很好,夏天的时候他就喜欢到河里抓鱼烤着吃,练就了一身好本领,他躲过了寻他的人,爬上了岸,从那以后他就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