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从后面抱住王景珅,王景珅挣扎,但没挣出来,又想到过了今天自己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有个人给自己靠一靠,即便那个人是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的混蛋,也聊胜于无,权当一个自然发热的人形靠垫罢了。
过了大约五分钟,王景珅冷淡地问:“够了?”
想安慰人没成反而被嫌弃的沈灼无奈地笑了笑,松开了王景珅。王景珅收敛了情绪,利落地下了车。
结果身后没有汽车发动的声音,这地方偏僻,周围不是工厂就是仓库,路上连辆车都瞧不见,沈灼干脆违章把车停靠在路边了。
王景珅走了几步,看他还是跟着,有点火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沈灼:“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以为遇上那些人,你还是上流社会那个沈少,明明顶着张死人脸,还人人让着你吗?”
沈灼:“……”他从来不知道王景珅嘴巴这么毒。
王景珅烦躁地甩手,“别闹了,回去吧……别报警,我不想承担失去儿子的风险。”
沈灼上前拉住他的手,“我也不想承担。”
王景珅说:“那是我儿子,和你没有关系。”
“嗯。”
王景珅好笑笑了,“沈灼,你真是个人渣,以前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和别人勾搭,现在我不甩你了,你就又眼巴巴地黏上来,你犯贱么?”
沈灼宽容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王景珅终于觉得疲惫,收起尖锐的刺,任沈灼牵着自己走。
到了十字路口,王景珅挣脱沈灼的手,沈灼这次没有再纠缠,两人一眼就看到桥上站着一个邋里邋遢却十分健壮的男人。
男人上下打量他们一眼,上前就塞了一张修车的传单,沈灼和王景珅对视一眼,说:“正巧车的轮胎好像不太好了,想要更换一个轮胎。”
男人说:“你车在哪儿?我们给你去拖,郊区还挺凉的,要不你们先去店里坐坐?”
沈灼说:“那麻烦带路了。”
王景珅心里觉得不太妙,看他们做事滴水不漏的,似乎不太好对付。
沈灼和王景珅跟着那男人走了一会儿,和民意路交叉的建设路两边很开阔,道路又长,基本上不能藏人,王景珅猜测对方带着他们走这段路,也是看他们身后有没有跟着人。
果不其然,三个人在建设路上走了一段,男人连走两个十字路口,绕路把他们带进一条小路,确定沈灼和王景珅只有两个人,男人的态度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小路深处蹿出一辆面包车,先把王景珅和沈灼的手机抢走并关机,然后将两人粗鲁地塞进车厢里。
第一时间就失去能求救或定位的设备,王景珅看了沈灼一眼,脸上写:看吧,让你别跟来。
沈灼只是对他安抚地笑了笑。
面包车又开了二十来分钟,王景珅觉得之前的民意路够偏僻了,没想到不到半个小时之后,愣是又到了更加偏僻,可以用荒无人烟来形容的地方,放眼望去全是仓库,而且可能是从港口出口的货品,报关之前货就一直被扔这里,因为不移动,都没什么人看管。
沈灼和王景珅被推进其中一座仓库,仓库面积很广,纸板箱整齐地摞在一起。王景珅没来得及看清楚周围情况,就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爸爸!”
王景珅心一沉,就怕宝贝儿子遭殃。
十几个男人陆陆续续从房间里出来,其中一个明显是头目,他旁边的王恭奇被人像小鸡仔一样拎着领子,几次拳打脚踢想冲到他爸爸和爹地身边,都没有成功。
那个应该是头目的男人搓了搓嘴角,脸上倒是十分和气的样子,甚至上前和王景珅握了握手,王景珅看着自己儿子受制于人,只能耐下心,和对方虚与委蛇了一会儿。
“王少,幸会,幸会,哎,阿昌,你说这有钱人和我们这种大粗佬就是不一样,细皮嫩肉的,看着就很斯文啊。”
王景珅平静说:“这是什么话?一个脑袋一双手一双腿,我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那头目哈哈大笑,“就连说话方式都不一样。”
阿昌就是刚带王景珅和沈灼过来的那个男人,奉承说:“大哥,照我说如果你有钱,也肯定不比他们差的。”
头目咧嘴笑了笑,对王景珅和沈灼客气道:“那小子嘴巴就是甜。”
如果是别人,儿子被拎在对方手里,偏偏对方还不咸不淡开着玩笑,八成要崩了,实际王景珅也离崩了差的不远,可是心里再天崩地裂,脸上总还是好好的。他第一次庆幸自己以前的经历,不然这时候还真的不一定能面不改色。
王景珅笑笑说:“明人不说暗话了,这位大哥,你这么做,无非就为了一件事,看你们大大方方的,都不怕被我们看见面孔,应该是有背景的。我王家除了有点小钱,还真的比不上像大哥你这样有靠山的。如果你调查过我,应该知道我家已经大不如前了,何况我家里还有个兄弟,现在家业都是兄弟打理,我可没捞着什么。不过人呐出门在外,当然不能只管着把钱收进兜里,多花点钱花点精力打点人脉,总是对自己有好处的。”
“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我当然不介意多大哥您这样一个朋友的。”王景珅笑着说。
那头目却忽然把视线转向沈灼,“这是谁?”
王景珅心头一跳,脸上仍旧镇定,“这是我一个朋友,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