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人过去接你那两个婢女去东府就是,秦裕也会调防过去。南山苑只是别苑,东府才是你正经的宅子,总不能你去南山苑住了几日东府就连件衣服都不留了吧,况且那府里还一宅子下人呢。”
付东楼低头嘀咕:“你对我宅子里的事儿知道得真清楚。”
“我今日就送你过去自有我的打算。”只这一句,柏钧和再不继续解释。
站起身直接往外走,付东楼叹道:“我要的不是你面子上的尊重,你能不能……算了……”
柏钧和怔在原地,半晌才跟了出去。
送付东楼回来这一路柏钧和骑马付东楼坐马车,二人再没有过交谈。到了东府付东楼径自进了家门也没请柏钧和进来喝杯茶。柏钧和看着付东楼的身影消失在影壁之后,抬头凝视了匾额上的“东篱”二字良久,打马而去。
付东楼在军营待了半日,回到家里又饿又乏,风雪霜三个在军帐外隐约听到了自家主子与王爷呛声只道主子心情一定不好,伺候得格外小心。
东府有段时间没主子,主卧书房虽有人打扫也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又要吩咐备饭备水之类的,风泱与雪襟具是脚不沾地地忙活。霜衣想搭手但毕竟对这里不熟悉只得作罢,来到付东楼身边跪在脚踏上给在榻上闭目养神的主子捶腿。
“你怎么做起这个来了?”小腿传来微胀酥麻的热流,付东楼懒懒抬了下眼皮儿。
“小的愚笨不会伺候,倒是这捶腿的功夫以前在师父跟前常做有些心得,主子可还舒坦?”霜衣一笑,圆脸上露出一对小酒窝很是可爱。
“你是来给我干活当帮手的又不是贴身小厮,不必做这些。我回来跟房福说给你按外院的例,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自会叫你,平日你愿意学点什么随你,想回去看看你原来的师父也无妨。”
对于霜衣,付东楼本没有用他的心思。若说身边伺候的人,风花雪月四个足足够了;若说是给他造个东西做个实验打下手……一个小木匠学徒真未必够看,找个技术上等的老工匠还差不多。今日带着霜衣,实则是给柏钧和看的,算是对他道歉的回应。
“小的来之前王爷亲自嘱咐过,一定要伺候好主子,除了给主子打个下手什么的,平日里也要尽心……若是王爷知道小的偷懒耍滑……”
“算了,想做就做吧,我这人随和也没那么多禁忌,等下叫风泱雪襟给你说说就是。”
一时间觉得心累,疲倦似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己就这么一个人,金银田产师长亲人说是自己的也又不是自己的,被人算计来算计去,似乎也不必那么在乎……
霜衣听付东楼的意思是允了近身伺候心下欢喜,可主子怏怏他也不好面带喜色,低了头继续给付东楼捏腿。
“主子快来尝尝咱们大厨新做的点心。”雪襟打厨房回来手里端着一盘淡粉红的糕点,酸甜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甚是好闻。
心情欠佳胃口也不会好,付东楼都没睁眼,拖着长音儿问了句:“什么呀?”
雪襟去厨房吩咐的时候正赶上白案师傅试做出来这点心,为了哄住自家少爷开心雪襟便给端了来,此时更是说得绘声绘色的。
“这是咱们白案师傅按照您上次写的方子做的新口味的梅子糕,用的是刚刚摘下来的梅子,味儿可好呢。花院说过酸甜的东西开胃,咱们回来的匆忙晚饭还要等会才得,您先来这个垫垫也开开胃。”
付东楼没吱声,雪襟一急也在脚踏上跪了捧着盘子继续哄主子道:“自打您给庆丰楼那边写了菜谱,咱们自家的厨子都叫着劲呢,就想在主子面前露脸。您最近没回东府,白案师傅可是等着给您献艺等了好久呢。这点心日日都换着味儿的做,还试着夹馅儿裱花儿,要不怎么您一回来就有现成的呢。”
付东楼还是没说话。
雪襟正待再说,霜衣在他衣摆上轻扯了下,小声道:“雪襟哥哥,我看主子大概是睡着了。”
雪襟一愣,小脸往付东楼近身一凑,听得主子绵长舒缓的呼吸再看手腕下闭合的眼眸,可不就是睡着了么。
默默地跪坐在脚后跟上,雪襟看着盘子里美味儿的点心,鼻子突然酸酸的……
顾贤是先一步回府的,柏钧和进门的时候顾贤都已经吩咐摆饭了。
“你怎么回来了?”顾贤打趣儿子,“我以为你会带着楼儿去城里吃,我听说那孩子对吃挺上心的。”
“父卿,他和我真的很般配吗?那些话都是国师哄您的吧。为什么他的想法总是与我……”柏钧和皱着眉头想了想,“倒也不会南辕北辙,就是总想不到一起去。他……很奇怪……”
儿子坚毅的脸庞上呈现出迷茫懵懂的神情,饶是顾贤这个当爹的也觉得稀奇。
让儿子坐了又吩咐人先上些酒菜烫壶惠泉酒来,顾贤好性子地说道:“为父对易数命理无甚兴趣亦没有天赋,只是学了些皮毛玩玩而已,虽敬畏鬼神却也不会拿这些东西束缚住自己。我与你父王这一辈子,出生入死靠的全是自己的本事,唯一能让为父庆幸自己命好的,大概就是能和你父王相守了,尽管时间不长。”
柏钧和没说话,拿起酒壶给顾贤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默默饮着。
“你能想想这些情情爱爱的其实挺好,可怜你生在帝王家不像寻常百姓能过简单的日子,也有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或者无法与你最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为父还是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