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看一眼对面伤风败俗的两个人,面含嘲讽,不过是一个欲拒还迎装模作样的妓|子,一个心痒猴急的登徒子罢了。指望他们演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意境真是不要做梦的好,看不见只这么一会那两人就贴在一起耳鬓厮磨了?
“这就成了?”
贾环看史墨瞪大了眼睛吃惊的模样,不由得心情舒朗,笑起来:“你还待怎样,看不见人家两个是一拍即合?”
史墨淡色的唇微张,古代的女子不是最守礼规矩的么,怎会如此大胆,难道这秦楼楚馆里头出来的格外不同?竟然比几百年后还要开放——啊喂,你一个婢女,还是作为通房赐下来的丫头,竟然在主人家宅子的胡同里就和人亲、亲嘴儿?搅屎棍的手,那是已经伸进这女子的小衣去了罢?
黏黏糊糊,直到又上了一壶新茶,这两个人才依依惜别。
史墨瞅见史桂那一步三回头的怂样,就万般不想承认这厮和自己有那么一眯眯的血缘关系,真真丢人!这明摆着是那个叫碧喜的丫头故作姿态,勾引他的手段,戚夫人那样精明厉害,史桂得蠢到什么地步才能这一点眼里都没有?——史墨分明瞅见他拿了全身上下的细软和荷包换了条轻佻不尊重粉红细薄的汗巾子,戚夫人溺爱他,史桂又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主儿,是以他那一个荷包得有几百两银票子。这一条一看就不是正经女子用的汗巾子一眨眼功夫换回几百两银,这让史墨也不由的瞠目结舌。
或许他也该寻个时机去楼里见识一下?唔,这里有那个名胜“八大胡同”咩?
“什么楼里,你想去哪儿见识!八大胡同是哪个!”耳边传来环儿带怒的声音,却原来他把想法都喃喃的说出来了。
“嘿嘿,”史墨干笑一声,连忙道:“随口一说而已,我的银子都稀罕的很,那里头的女子若都像这个……真真猛于狼虎也!”
贾环淡淡的看他一眼,眼里的意思明白的很:你想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看、紧、你的!
“前儿湘云姐姐不是还说史侯府里嫌费用大,竟不用针线上的人,差不多的东西多是她们娘儿们动手么?还有风里言风里语的说云姐姐成日不得空,累得很。”贾环把湘云叫作姐姐,本就是站在和史墨一样的位子上,实际上他并不如何待见这位被夸赞爽朗大方的史家大姑娘的。
“有这样的事?”史墨终于把脸转了回来,诧异道。
“这话是云姐姐私底下与薛家大姑娘说的,可不知怎地却传遍了整个荣府。”贾环的意思很明白。
史墨挑挑眉,玩味道:“薛大姑娘?”
贾环淡笑,“可不是么,省亲别墅耗费巨额银钱,咱们那位娘娘省亲之后就有意要让宝玉等人入园子去住,听说宝玉先定下了那怡红院,又闹着让什么宝姐姐去住蘅芜苑,林妹妹迁居潇湘馆,那怡红院正巧落在了这两处的中间儿,与潇湘馆更近呢,可偏偏林姐姐的管教嬷嬷厉害的紧,当场驳了宝玉的意思,又搬出了林姑父近日回京之事,林姑父正得皇恩,少不得这事就黄了。宫里贵妃还未下令喻,那潇湘馆……”
贾环一哂,笑道:“云姐姐在保龄侯府丝毫做不得主的话一传出来,下人的眼神的都变了,不仅如此,二太太连连赏了好几匹上贡的好料子给薛姑娘,现在就连小丫头都在传说,这史大姑娘虽然出身好,但不过是驴屎蛋一层光罢了,样貌气度哪一点能比得上宝姑娘?”
“你等着罢,秋夕节宫里的那点赏赐一并来的定会有这娘娘的令喻,到时候云姐姐必定不能住那潇湘馆,恐怕就连园子都不会留下她的屋子。”
史墨冷笑:“不进那园子正合我意!就宝玉那名声,没得坏了我姐姐的闺誉!不过我姐姐也不是平白让人算计的,她如今已经少有来荣国府,早是收了心思,想不到王氏和薛宝钗还是不放心呢!”
女子如花,不论出身门第,无盐倾城,总是美好的,但是算计太过,就惹人烦厌了,正巧他史墨偏还不是个一味怜香惜玉的笨蛋呢!
“那就更不用多管,遂了薛家母女的意岂不大好?”贾环笑着出主意,“薛大姑娘虽以不喜铺张为由年年的生辰宴都推过去,可她比宝玉还大了两岁呢,明年正月就及笄了,这样大的姑娘还没定亲,怎会不引人说嘴,薛家这是急了呢。”
“再者,薛姑娘嫁进来,薛家就和贾家掰扯不开了,这样岂不是省事了么?”
听闻,史墨捧着脑袋回想了下,原着里似乎是薛宝钗都十八九岁了才嫁给贾宝玉,要是早几年指不定更热闹呢,要知道宝玉那屋子里光准姨娘就不下两三个,这些丫头还没被王夫人借故撵出去或者指人,唔,这倒是个好法子。
他们这边三言两语像一阵风似的轻飘飘就把薛家带了过去,分明没把他们看在眼里;那厢薛宝钗却正陪着薛姨妈说话,谈论这些亲戚家的姑娘呢。
薛姨妈道:“可惜呀,湘云没个日后承袭保龄侯爵位的兄弟,”话里可惜,可严重分明就是得意庆幸,“她性子又跳脱。要不然,配你哥也将够了。”
薛宝钗一边绣着个山石芭蕉的雪青色荷包,样式一看就是男子佩的,一面抿唇笑道:“哥哥日后的媳妇儿,可要能帮扶着家里才好,或是能管住哥哥,或是母家能为哥哥撑腰。”
薛姨妈不爱听让别家的女儿管持住自己儿子的话,便道:“我也想着是呢,可京中咱们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