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羽条件反射似的想说信,可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易清,忙把那个快脱口而出的字咽了回去,改口道:“你还带着伤呢,就该好好养着,这事不让你操心。”
“你妈少罗里吧嗦,我让你听我的就听我的。这事,你要是头脑发昏自个去寻仇,到时少支胳膊少条腿的躺医院,我看都不看一眼。”对龙天羽就不能来软的,每次都要自己摆出一副冷冷的面孔,这人才会举白旗投降。
龙天羽总算听出来了,易清这是担心自己出事呢,心里当即一暖,原本脸上拧出的几道褶子也舒缓了过来,瞪圆了的双眼也眯缝起来,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几分笑意,“就这么担心我呢?我听你的,行了吧?那你跟我说说,到时怎么整那姓邱的?”说完,一屁股坐到易清的床头,伸手就要绕过易清的脖子去搂肩膀,结果被易清一手打下去了。
易清就把自己的想法跟龙天羽说了。自古混黑道的,都是硬碰硬,狠比狠,谁舍得命谁就压得住谁。到了监狱里,这一套同样适用。邱老四这牢,不管怎样都是坐定了。像他这种一无钱,二无靠山的人,进了监狱,那就是砧板上的一条鱼,任人宰割了。等他一进了局子,易清只要托人打几个电话,给里面管事的带句话,邱老四这几年的牢狱生活,就不能让他舒坦。这么一说,龙天羽也清楚监狱里的黑暗,要是想整人,没什么比把他扔到一群臭名昭著的罪犯手里,交待着他们把人怎么爽快怎么折腾来地解气。要真是照易清这么计划的,龙天羽也觉得很不错,既不脏了自己的手,还让那人吃足苦头。
两人还要继续说着,已经在门外猫了一阵的易子峰就毫无预兆地推开了门,阴鹜的眼睛扫了龙天羽一眼,嫌恶地撇了下嘴,重重地把手里的保温盒放到桌子上,朝易清冷声道:“吃饭了。”
“我已经吃过了,就放那吧。”易子峰语气冷,易清就比他还冷。
易子峰这阵子心火旺盛,连吃了好几天的降火药都没用,落得满嘴的血泡,喝口水都费劲。其实这火啊,不是别人,全都是因易清引起的。这厮自从过年时跟自己闹翻后回到学校,整整两个多月,一个电话都没给自己打过。唯一接到的一个,还是来质问关于退学的事情的。如果不是为那事,估计易清能一个学期不给自己打一个电话。易清以前即使在家里再怎么不搭理人,对于他这个哥哥,还是有区别待遇的。两个人偶尔会抽空去骑骑马,打打球,喝个茶,聊个天。可自从那事以后,自己和易清一下子就成了仇人一样,要么不见面不联系,一见面一联系就掐上。易子峰虽然说不上是传说中的弟控,但自己就这么一个亲弟弟,还是自己罩着长大的,不说宝贝那是假的。现在易清卯着劲和他对着干,他能不上火么,他妈那火都快把自己烧透了。
有了前面那么多次的经验,龙天羽也知道了,易子峰这是横竖看自己不顺眼的主,是易家最难拔的那根刺。这刺吧,肯定要拔,不然扎地自己肉疼,可是也讲究个先后顺序、方式方法,像易子峰这样又硬又尖的刺头,就龙天羽现在这阅历这道行,敢碰易子峰,就是虎口拔牙,自己讨不得半点好,还有赔一胳膊的危险。所以,龙天羽决定先避着这刺头,等自己把易清爸妈都捋顺了,再来动这茬不迟。于是,龙天羽在易子峰进来后没多久,就朝易清使了个眼色,赶在易子峰冲自己嚷嚷之前退出了房间。
☆、第一百二十章
龙天羽这边门都还没关严实呢,易子峰就一把将早上在路上买的报纸丢到了桌子上,拍地桌子一声闷响。跟易清闹了这么久,易子峰也知道了,和易清骂架没用,人家就当你在放屁,结果最后气到的还是自己,对付易清这样的,你得先自己冷静,直接用行动解决问题。所以,易子峰把一股子火全撒在晨报上,如果把桌子换成龙天羽的那张脸,易子峰一定会甩地更加用力。
只是,易子峰今天也不是专门来给自己不好受的,实在是有事跟易清说,这才揣着一颗会在医院撞见龙天羽的暴躁心情过来的,出门前,还特意给自己吃了几颗静心丸。易子峰顺了下气,朝床上捧着个平板的易清说道:“捅你一刀的那伙人,我已经叫派出所去查了。这是那天的那个赌场的监控录像,都给调出来了。你瞧瞧,捅你的人在不在里面?”说完就拿出手机,打开了里面的视频,递给了易清。
易清看了一阵,然后按了暂停,指着从门口进来的三人道:“就是这三个。”
易子峰把那画面截图了存起来,指着那三个人,问易清:“谁捅的你?”
易清指了指最左边的那个,“这人捅的,”接着又补上一句,“但其他这两个也参与了。”对于这个,易清不能在易子峰面前做手脚,要是自己把这一刀栽赃在邱老四身上,公安也不是傻的,审讯时一问就会露底,所以犯不着在这上面耍心思。
易子峰点了点头,收起了手机,“那种地方,你怎么会去?你怎么得罪他们了?”现在易清也脱离危险了,嫌疑人也确定了,易子峰就要关心起事情的经过了。如果是好好的在学校读书,怎么会跑到地下赌场去,还被人捅一刀?
易清当然不能把邱果果那事抖露出来,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便道: